第五章 干戈安能已(3 / 5)
作品:《风起无名草》“是呢,若不是孟通及时赶去,可就玷污了悦儿的清白。”
秦少璞思忖半晌,说:“等他再来,我要问个究竟。”
霍兴安懊丧的向回走,走到一棵树旁,叹气的捶着树干,头倚在树上,禁不住要落泪。
“哎,”忽然一旁也有人叹气,“这可如何是好,求之不得,辗转反侧。”
霍兴安扭头一看,却是鬼手星婆坐在旁边的树上,笑眯眯的看着他。
刚才霍兴安与孟通交手,星婆其实看得真真切切。“你才练了一天,就打上门去了,真是心急啊,”星婆道,“正常这剑法要练上数月才行。”
霍兴安向星婆施礼道:“多谢星婆指点,我只是……”
“心急可吃不了热馒头。那小黑袍儿的徒子徒孙都是当世高手,不知你师出何门,但凭你的功夫要入那山庄可难的很哦。”星婆道,“你跟我来!”说罢纵身而下,踏草疾走,霍兴安连忙跟上。那星婆身材纤瘦,飘行如风,霍兴安起先大步流星的跟着,但不久就不得不小跑起来。霍兴安自小走山路如平地,但鬼手星婆却如是不沾地的飞仙,霍兴安只看一袭衣裙在前面飘忽,他追过两座山,竟然气喘吁吁起来。直到一个崖边,星婆忽然跳了下去,霍兴安大惊,他从崖边攀下去,只见星婆跳落到数丈时,踩着崖下伸出的树枝以及突兀的石尖在崖壁上如山羊般跳跃奔走。霍兴安心下拜服,只得大喊:“星婆,请留步——”
鬼手星婆停住身子。霍兴安俯身说:“星婆轻功真是绝世少有,我是望尘莫及,还请星婆选一处平坦的地方说话。”
鬼手星婆飞跳上来,翻立到崖头。霍兴安也爬上来,坐到地上。鬼手星婆衣袂飘然,神色自若。霍兴安佩服的五体投地,说:“星婆轻功可谓天下无双,兴安见识了!”
“要说轻功,我也不算天下最好,”星婆道,“青州的马四蹄,还有拜月教的老疯婆子都在我之上。不过要是他们都死了,我就真的占得花魁了,嘻。”
霍兴安心道,你被人称作鬼手星婆,不如叫鬼影星婆的好。
星婆道:“小公子,你的剑法看起来扎实,但不够灵巧,那袍客庄的小猴子们都内力深厚,加之剑法灵巧,你一时半会儿不会打得过,你内力不足,需要配以灵巧的身法才行。”
“可是像星婆这样的轻功哪是一朝一夕可以达到的。”
“我教你身法,在拆招的时候可以避实就虚。”
霍兴安心里感激,抱拳道:“前辈对兴安如此厚待,兴安感激不尽!”
“别叫我前辈,我有那么老吗?你还是叫我星婆罢。”
霍兴安心想,“星婆”的称呼难道就不老了?但还是恭敬道:“是!星婆。只是,兴安有一事不明白。”
“说吧。”星婆点点头。
“星婆为何对我兴安如此厚待?”
“我星婆就是喜欢成人之美,”星婆忽然长叹一声,“那小丫头长得真像他爹。”她问霍兴安,“你想不想要那个小丫头?”
“这个,我……”霍兴安也不知为什么语塞了,“我只是想知道……”
“你只是想知道他爹同不同意?这个好说,”星婆笑道,“我去袍客庄闹上三天三夜,非要找到他的墓不可。”
“我不是这个意思。”
未会等他解释,星婆止住他的话,道:“我看你是要争回这口气,那好,那就先教你些应变的身法,你要让小丫头对你另眼相看,也不难,嘻嘻。”
霍兴安也不知该如何和她解释,但鬼手星婆执意让他习练身法。
“小黑袍儿的徒子徒孙的轻功也很了得,什么凌波微步啦,踏花拂影啦,我教你的这种身法叫绕梁燕,以跳空乘隙见长。”星婆让霍兴安折了一条细长的树枝。
霍兴安按她教授的身法,腾挪跳跃,足不沾地,而是用树枝点地,在树间来回跳移。起初树枝总是被折断,慢慢的霍兴安习惯了控制力道,移动的时候变得更加灵活。
这样习练了一天,霍兴安感觉身法和剑法一样,变得快疾灵活多了。
次日,不待鬼手星婆到来,他又去到袍客山庄前讨战孟通。
他走到那棵仍插着掷剑的树前,无比耻辱的拔出剑来,他觉得对袍客山庄的恨又深了一分。
这次和孟通过了二十几招才落败,孟通也微感诧异,似乎一夜之间霍兴安的剑法大有进步,他哪知霍兴安是习练了鬼手星婆所教的绕梁燕身法,在过招时有意避开孟通的锋芒,硬来软接,伺机进取。
孟通再次将霍兴安的剑掷入树身,霍兴安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的扭头便走,孟通照例说了声“恭候”。
闻声出庄的秦少璞喊道:“兴安公子留步!”
霍兴安愣了一下,停了脚步,但又坚决的大步离开。
“兴安公子——”秦少璞见状,也不勉强去追,只是轻叹了口气。
“师父,”孟通道,“这个淫贼看来是不会罢休。”
秦少璞摇摇头说:“看其行止,却不像采花媾女的淫邪之徒。”
“知人知面不知心,师父对他太客气了。”
霍兴安离开庄子未远,又被鬼手星婆当路拦住。
“不如你跟我走吧,做我的徒儿,我教你几年,保证你再回来时能和他们斗上一番,”星婆说。
听见星婆有意收自己为徒,霍兴安又惊又喜,这星婆功夫奇诡,可谓当世高人,做她的徒弟似乎是幸运之至。
“不行,”星婆又说,“等上几年,那小丫头就嫁了人了,我的苦心可白费了。不如,嗯,不如把那小丫头一起带走。”
“这——”霍兴安不知该怎么应和她的想法,这显然不是他的初衷。
星婆却当他犹豫不决。“你可是不知我鬼手星婆的厉害!”她一拂袖,“你在这儿等我!”
不多时,鬼手星婆从山下抓了一个壮年乡民过来,那乡民被一路抓着奔跑,显然是累的不轻,星婆将其推到霍兴安面前,那男子如牛般喘着粗气,吓得面色如纸。霍兴安不知何意。
星婆喝令那男子:“脱去衣衫。”
那男子哆哆嗦嗦的脱下衣衫,当露出胸膛时,星婆在其身后忽发一掌。
霍兴安大惊,以为星婆要显露高超功夫,让此人毙命。“不可——”他喊道。
那男子身子一震,像是蛊毒入体般,伸手去挠肩胛处,似乎越挠越痒,而慢慢的,他的肩胛处显出一个淡淡的掌印。
“这叫穿心鬼手印,”星婆道,“慢慢的,会肌肉腐烂成洞,然后奇痒而死。”
那男子大怖,垂眼看自己的抓痒之处,那手印越来越清晰了。
霍兴安心道,怪不得人称鬼手星婆,可是这男子无缘无故的枉死,这鬼手星婆也太草菅人命了。之前霍兴安的敬意顿时变成了惧意,他想,我是万万不能做此人的徒弟的,这岂不是入了邪道?
那男子转身跪倒,向鬼手星婆磕头:“请仙姑饶命啊!”
看见霍兴安神色有异,星婆知其心意般的一笑,说:“我如果打在心处,那是必死无疑,我只是拍在肩处,而且也没用上五分力,小命可保,只是要多几日奇痒之苦,”他又对那人说,“你回去抓些蝎子,捣碎了烘干,每日服用,半个月后即可止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