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沈天君对沈浪的断言避而不谈：“为父能出现的时间并不多，趁此机会将天绝三式的心法与剑法都传授与你。岳儿你听好了……”

沈浪也不深究，转而专心听沈天君传授。

他本就是习武天才，只听其父念了一遍，体内的真气就开始运转周天。等沈浪一轮运转完毕，睁眼但见沈天君身影淡去，纵然在刚见面的时候心中有愤懑、意难平，现在离别之际也不忍再责怪他了：“父亲，咱们……还能再见么？”

沈天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在过去的这些年里，他从岳儿的生命中突然缺席，然后是妻子被害、整个沈家的分崩离析……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岳儿一个人咬牙承担的。这些痛苦的经历并不会因为岳儿淡淡一句‘都过去了’而过去。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儿子。但是若要再见面，又要对不起心善的朱姑娘。

从前心怀武林安危的九州王沈天君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张嘴叮嘱：“为父此番情态已然是苍天垂怜，能与我儿再见更是千万幸运。此番机缘可遇不可求，便是说出去也无人敢信，岳儿你……”

沈浪却在父亲纠结之时抢先说：“岳儿知道了，朱姑娘于我沈家的恩德岳儿铭记，并在此发誓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半句，如若违背，愿受天罚。”

见儿子如此决绝地发誓，沈天君心中既感到安慰又有些不好受：“岳儿你不必如此，为父相信你的为人。”

沈浪笑笑，眼神中带着几分寂寥与苍凉：“……父亲，您多保重。”

……

“所以你儿子猜到了帮助你的人是七七？”聂小倩一声惊呼——这可是七七的秘密，七七连她爹都没有说呢。

朱夫人也带着忧愁的神色：七七终究会牵连到这些事情中去吗？

沈天君一脸愧疚，他自觉最近对朱姑娘总是充满愧疚，但是事关岳儿人品清白，他必须要说：“沈某并没有告知岳儿，是他猜到的。不过岳儿已经以性命为誓——绝对不会将此事透露半分。”

七七并不太在意，早在她见到除了美人娘之外的其他非人类之后，她就知道自己这个小秘密不可能是永远的秘密，至少在开封附近，大多鬼怪都知道天下首富朱家有这么一位开了天眼的朱姑娘，没准就有与人交往密切的鬼怪会透露这个事情。

如果她只是平凡百姓，倒是要担心会不会被拉去烧了——但是她是活财神的女儿，现在更是朱家商行的少东家，谁敢？

沈天君赞叹：“朱姑娘好胸襟，是沈某着相了。”

……

正月很快就过半，过了上元节，朱家的学院也开学了，陈永涵是最晚到的，抵达开封之后便直奔朱府。

“陈夫子的意思是，您的朋友也想来朱家学院授课？”七七打量陈永涵身边的青年——玉面朱唇，长着一双风流桃花眼，“学院是缺人，不过能不能录用，不知这位……”

“在下姓王，名华。”

朱七七从善如流地接道：“这位王公子擅长哪科？”

“区区不才，对算学略通皮毛。”

“好，陈夫子，带王公子去找禄伯，让他出题吧。”七七端茶谢客。

“好。”陈永涵神色复杂地看了朱七七一眼，然后咬牙跺脚走了。

……

小倩好奇：“这位陈夫子去年防沈大侠的儿子防得紧，深怕他与七七你有过多接触，怎么回家过年一趟，带来这么一位风流标致的公子哥儿？他不想当朱家女婿啦？”

这，也是七七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