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鹤兮走近了，打开后备箱将柿子放进去。

刀鹤兮听此，拿出来钱包，打开看了看。

初挽坐在草地上，看着那墓碑，道：“我吃了，我就当我太爷爷吃了吧。”

他低声道：“我以前读过关于十三陵的文章，这里是风水学中绝佳的藏风聚气之地，内有圣人登殿之水，世产明君，外有公侯拜舞之山，永来朝贡。”

当下他拿着初挽钱包下了车，拦住那老农，表示自己想买柿子。

初挽：“可能我太爷爷对生死看得开吧，我刚开始也挺难过的，不过现在想想，也看得开了。”

里面竟然是一水全新的人民币，都是百元大钞，明显是才发行的。

初挽点头：“对。在我说出这个词之前，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形容，但是我口中说出来了，心里才明白，原来你像一尊青釉。”

她笑着道：“还能欣赏十三陵的秋景。”

初挽：“这边风景很好，秋天了，柿子熟了，等会给你买柿子吃。”

刀鹤兮：“好。”

刀鹤兮颔首：“人死如灯灭，最重要的是活着的人。”

初挽笑道：“好，你下去买。”

初挽：“你带钱了吗？”

刀鹤兮也从旁帮忙，用铲子将那些荒草铲除，免得引起火灾。

初挽启动车子，继续往前，道：“我只是觉得你买柿子的样子还挺好玩的，一脸傻相。”

刀鹤兮：“我来开吧？”

秋意沁凉，而他看上去是如此幽静温柔，像是某个秋日里，她在淋漓尽致的奔跑后，将手放入微凉的秋水中感觉到的那么一惬意。

他沉默地看着她。

她笑起来洒脱秀逸，和这世间许多人都不同。

这么说话间，初挽正好看到前面农人赶着牛车，牛车上好像放了一筐柿子，她便道：“要吃吗？”

等他重新坐在副驾驶座上，看初挽：“你笑什么？”

在香港街头，她请他吃甜品，其实也是故意的，他根本不爱吃甜的，上辈子就不爱吃。

初挽微怔了下，之后望着远处那被夕阳染红的荒草，终于道：“可能我们就是彼此的亲人，没有血缘的亲人。”

她想了想：“这就像一尊青釉是没有性别的。”

初挽看他那一脸无辜的样子，越发想笑：“看到你不懂的样子，我心情就特别好，不知道为什么。”

刀鹤兮侧首看她，她的眼睛明澈，正如同这秋日的天空。

刀鹤兮看过去，落日西斜，有一抹狗尾巴草轻轻扫在那墓碑上。

刀鹤兮再次抿了口柿子，才道：“也许确实不喜欢，不过现在我好像喜欢了。”

说着，她拿出自己的钱包，直接扔给刀鹤兮：“这里面有零钱，你拿着去买。”

宁静致远，清凉温柔。

也许是阳光落在他眸中的缘故，他看上去幽冷神秘，却又温柔入骨。

秋日的天空过于澄澈，透过火光看向远处的山，那山都仿佛隔着一层透明的凝胶，就那么变了形。

刀鹤兮就要下车。

初挽：“美和性别无关。”

刀鹤兮：“以前恰好读过这方面的文章，不过当时觉得很遥远，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来这里。”

刀鹤兮：“好。”

初挽：“还好，我开就行。”

刀鹤兮看出她在笑自己，低声无奈地说：“我确实不懂一个柿子是多少斤，也不知道你要多少。”

说话间，车子下了高速公路后，开在乡间小路上，这种乡间小路一如几年前一般崎岖不平，坑坑洼洼的。

刀鹤兮听她这么说着时，眸中便格外温暖起来，他笑着说：“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便觉得你像一款瓷器。”

说着，刹了车，停在了路边。

这个时节，已经是秋风萧瑟草木摇落，十三陵的荒野里，铺陈着大片绚烂的红和萧条的黄。

刀鹤兮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起眸来。

初挽：“我说过吗，我觉得你很美。”

刀鹤兮看到窗外确实有柿子林，红彤彤的柿子挂在枝头，他问：“好吃吗？”

那些供品在火光中被烤得外皮发黑，她捡起来两个柿子，柿子只是略有些烫，里面都是完好的，她便揭开柿子上面那层薄薄的皮，之后递给刀鹤兮：“尝尝吧。”

初挽：“你不喜欢吃甜的，是吧？”

他低声说：“你能和我说说你太爷爷的故事吗，我想听你说。”

刀鹤兮抿唇，也不辩解。

柿子汁水清甜，两个人竟然不知不觉都吃光了，各自剩下薄薄的柿子皮和一点柿子梗，初挽从旁边篮子里拿来纸巾，分给刀鹤兮，擦了擦。

他心里便泛起一股说不出的异样，甚至觉得在某个午夜梦回的时候，有一双手，曾经那样温柔抚摸着自己。

初挽：“这哪行呢。”

刀鹤兮：“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美。”

初挽也拿起一个来，剥皮了吃：“我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可能我不是因为喜欢吃甜的，而是因为它是甜的我才喜欢。”

于是刀鹤兮又过去找那老农，说了要十斤，对方给他熟练称重，因为他买得多，直接给他找了一个草筐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