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不行，你我以前不是相约以后若是生了孩子，便要订下婚约吗？可惜，本宫是有一儿一女，你却……”皇后说着，面呈惋惜之色。

顾玉照垂首：“太子与公主都是人中龙凤，臣妇纵然有儿女也万不敢高攀此事。”

皇后看似与顾玉照相交甚好，可从两人疏远的态度来看，她们之间的关系恐怕有猫腻。

皇后拉着顾玉照坐下说话，窈娘本想告退，然而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顾玉照右手腕露出的东西，瞬时神色大变。

顾玉照不动声色拉下右手衣袖，挡住了那东西，但只是一眼窈娘便已认出，那也是绣制而成的手镯，并非用金丝线，而是用多种杂线绣制而成，且年岁已久，已有磨痕。

就在窈娘沉思时，外面传来高呼“参见皇上”的声音。

皇后神色微变，不过很快又掩下情绪，对着顾玉照道：“想来皇上是听到妹妹进宫了，特意来看妹妹的。”

顾玉照则是一脸惶恐连声说：“不敢。”

皇上驾临，整个正阳宫的宫人都跪了一地，窈娘在宴会上见过一次皇上，不过她连皇后都不敢探头看，更别说看皇上了。

这次她抬头望去，穿着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人大步走进来，身躯伟岸，眉眼带着几分沧桑却又更显帝王之气，相较于皇后、顾玉照，他鬓角犹如染了一层霜雪般，面容也带着些许岁月痕迹。

“参见皇上（父皇）。”窈娘随着行礼。

皇上走来径直地扶起皇后：“免礼。”随即目光便沉沉地落在顾玉照身上，“原来顾……夫人在皇后这。”

见到皇上，顾玉照面容依旧清冷，只是对其微微颔首。

见皇上第一眼就看着顾玉照，皇后面无异色：“是啊，玉照妹妹初抵京就进宫了，臣妾正与妹妹聊着这些年的旧事。”

“那朕岂不是搅了你们的兴致？”皇上道。

他虽这样说，然而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还一把到主位坐下，好似这会儿才发现站在一旁的窈娘，“明熹也在啊？听说最近你与晏之走得近，是怎么回事？”

窈娘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晏之是雍忻的字，于是故作不好意思笑笑：“父皇，男女之间走得近还能因为什么？！”她与雍忻的关系根本就瞒不住，与其这样不如大方承认。

皇上眼底划过一抹幽色，皇后在旁附和说：“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雍卿都二十好几了，也是时候娶妻生子了。”她这么说，只是在试探皇上对此事的态度。

没等皇上说话，窈娘就捂着脸，满脸羞涩道：“母后，儿臣才和离不久，这么快就嫁人，外人会怎么看啊，儿臣才不要。”

话音刚落，皇上就点头：“说得有理，此事不必急在一时。”

皇后眼底暗光一闪，也只能附和皇上的话。

此时，正阳宫尴尬的气氛还在蔓延，窈娘飞快告辞，率先出了正阳宫，至于皇上、皇后以及顾玉照接下来的事，就与她无关了。

只是，顾玉照的手镯到底是不是阿娘的手艺还待确认？

刚出宫门窈娘就看到等候一旁的顾蔺，想起里面的顾玉照，他应该是等自己的姑姑吧。

窈娘只当作没有看到他，径直朝自家马车走去。

顾蔺从她出宫门便注意到了，他的确是陪姑姑过来的，但也是为了见她一面，他想只要远远瞧上她一眼也好，可当看着她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样子，他又觉得心口疼痛难忍。

“窈娘。”顾蔺终是没忍住走到窈娘面前，“你见到姑姑了？姑姑性情温和，她定然喜欢你。”姑姑是个极其温柔的女子，倘若她在府中，定然会喜欢窈娘，护着窈娘，也许窈娘就不会……

窈娘瞥了眼顾蔺，性情温和？她只看出冷淡，半分温和都没看出来，在面对皇后时，她依旧带着疏远，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顾玉照从进入正阳宫就环视了一圈，似乎在找人？

顾蔺见她愣住了，连连唤了好几声，窈娘这才回过神：“那是你姑姑，不是我的，她喜不喜欢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见她说得如此绝情，顾蔺克制不住伸手想要拉她，窈娘躲开他的手：“顾世子，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