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垂似乎都被他说话间喷出的热气给熏红了，窈娘微微侧身想要躲开，雍忻却开始教她如何握匕首，并且很认真地纠正她的姿势，“匕首这样握可以更好地利用手腕力量，且不容易脱手。”

窈娘：“……我知道了，你松手。”她用力想要把自己的手从他掌心抽回。

看着如此抗拒自己的窈娘，又想到梦里热情似火的她，雍忻闭了闭眼松开手，窈娘握着匕首迅速坐远。

看着恨不得避而远之的窈娘，雍忻强忍着身体的异样说：“你是想用这把匕首对付我？”

窈娘把匕首重新藏好，听到雍忻的话，她眉梢轻动，“雍大人想多了，我只是用来防身，雍大人若是没有其他想法，匕首的刀刃自然不会对上你。”

雍忻轻笑了几声，颇有种风流贵公子的气韵，“若是……我欲行不轨，你以为单靠一把匕首就能制服我？”

“雍大人若想动我，怕是我身处公主府也无济于事吧。”窈娘淡淡道。

看着她宛如一只炸毛的猫，雍忻眼中泛着笑，“你放心，我刚才就说了，不会对你做什么。”

接下来，雍忻果然很安分，假寐靠在马车璧上，窈娘紧张的心神也逐渐放了下来，她却不知道雍忻此刻脑海中全是她的画面，特别是马车内满满都是自她身上散发的淡香味，使得他宽袍下的手悄然握紧。

“大人，到了。”外面传来九思的声音。

雍忻刚睁开眼眸，就看到窈娘一马当先冲了出去，九思看到率先出来的窈娘微愣，正要搬出脚踏让她下来，却见窈娘直接提起裙摆跳了下来，动作干脆利落，九思搬着脚踏僵硬了好一会。

雍忻自窈娘身后出来，见她洒脱干脆的动作，眼中染上层层笑意，示意九思退下，他自马车上一跃而下，然后来到窈娘身侧。

看着‘万佛寺’的牌匾，窈娘足足愣了好一会，“你说的地方就是佛寺？”

“对。”雍忻率先迈开脚步朝里面走去。

窈娘看着雍忻的背影，难道他真的把自己当成附身在明熹公主身上的妖怪了？

看着万佛寺庄严的大门，心里说不忐忑，定然是假的，但看着前方停下来等自己的雍忻，恐怕此时她说不进，都会被对方强拉着进去。

窈娘跟上雍忻的脚步，奇怪的是今日万佛寺好似不招待外客，除了她和雍忻，竟没见到别的外客，而僧人显然都认识雍忻，路过的僧人纷纷停下脚步朝他躬腰行礼，但又不似对权势者的尊重，而是透着几分熟稔。

就在窈疑惑时，雍忻替她解惑：“我儿时曾在万佛寺待了七八年。”那段时间他吃斋念佛，一直以为自己也是僧人，直到后来才被雍家的人接回去。

窈娘惊讶地看向他，都说雍忻出身寒门，但从未有人提及他在万佛寺长大，难怪他茹素。

雍忻带着窈娘一如畅通来到偏禅房。

禅房门刚打开，一股阴凉之气迎面而来，让她自心底涌出一丝寒意。

雍忻没有停留走了进去，窈娘踌躇片刻也跟了进去，只是手不自觉握住了匕首。

‘啪’的一声，房门自动关上了，窈娘吓一跳。而同时，原本阴暗的禅房燃起了数道烛火，她不知道雍忻到底要做什么，只是不知何时从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悲伤之气，他直直地望向前方。

窈娘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当看到那个灵位，脸色瞬变，她带着不敢置信上前了几步。

灵位上的‘姜’字变得越发的清晰，而在灵位旁边还有一棵小松树，繁茂的树枝缓缓伸向灵位，似乎要为它遮风挡雨。

窈娘定定地看着，不由喃喃自语：“姜？”

“姜，是姜窈娘的姜。”雍忻低沉微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窈娘艳丽的面容带着愣色，她看向身侧的男人，带着震惊，带着疑惑……

“我与她并无关系，因此我只能偷偷供奉她的灵位。”雍忻声音透着悲凉，甚至不敢让人知道他在供奉的人是她，因为怕坏了她的名声。

一句话，令窈娘心神大震，她有千万个想法，但唯独没有想到雍忻会供奉自己的灵位。

随后，雍忻朝灵位后走去，窈娘就好像被那个灵位刺痛了双眼，让她眼睛不自觉泛着酸痛。

她跟上雍忻的脚步，却发现在灵位后竟然还藏着一口棺椁。

朱红色的檀木棺椁里面还有一层薄薄的夹层，竟是传说中的水晶棺。

水晶棺可保人体千年不化，是世间难寻的至宝，然而在水晶棺中，窈娘看到了前世的自己躺在里面。

她穿着鲜红似火的嫁衣，头戴凤冠流苏垂落于鬓角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就好像她只是沉睡在水晶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