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

在一旁割草的林辰姐姐挥手赶走那些人。他的姐姐就比林辰大4岁，今年11岁，名为林珍。但是家里贫困，两人也都没有上学。

林辰对那些小孩子无动于衷，还是在那里对着一根木头抬着挥着手。

“阿辰，你到底在做什么呀。”

林珍对自己这个弟弟也是充满了不解。这些天本来就傻的林辰又一直在做莫名其妙的动作。

“为什么那根木头飞不起来。”林辰奇怪的问道。

“因为本来就飞不起来啊。”

“为什么我觉得它本来就可以飞的起来。”

听到林辰这么回答，林珍摇了摇头，没有理会林辰，心里也觉得自己这个弟弟是有点傻，但是傻就傻吧，总归是自己弟弟。

割完草，林珍就带着林辰回去了。

家里林辰他爸妈开始商量着林辰明年读书的事情。

“阿辰虽然傻是傻，但是读书也是要读的啊，可能以后多读书就好了呢，总不能让他也受一辈子苦吧。”

家里生活很艰苦，林辰的父亲林大田觉得自己哪怕再累点，也要让林辰去读书啊，林珍就算了，是女孩子，读不读无所谓，但是林辰是他们家唯一的男孩子，以后兴不兴旺就靠林辰的了。

“好，那明年就让阿辰去读书吧。”

林辰她母亲阿莲没有意见。林辰傻是傻了点，但是也正如大田说的那样，可能读书读了就会好。

于是第二年，林辰就去上学了。

不知不觉几年过去了。

一九七五年二三月间，天空下着细蒙蒙的小雨，小雨还夹杂着一点雪花。在一座破败的学校里，林辰正安静的坐在位置上。

他看着台上的老师，老师讲的很认真，但是他却在那里出神。他在盯着老师手里的那根粉笔，总觉得粉笔会飞起来。

没一会，午饭的铃声响起，顿时学校里热闹了起来，一群群男男女女从石窑洞里跑出来。他们把碗筷敲的震天作响，踏泥带水、叫叫嚷嚷地跑过院坝。

在一处露天的墙根下，已经按部就班的排起了十几陆的纵队。各班的值日生正忙碌的给众人分饭菜。每个人的饭菜都是昨天登记好并付了饭票的，因此程序并不复杂。

菜分为甲、乙、丙三等。甲菜以土豆、白菜、粉条为主，每样三毛钱。乙菜两个菜，二毛钱，而丙菜那就差远了，是清水煮萝卜，每份五分钱。

菜很快就分完了，只剩初中年级1班的一个矮矮胖胖的女生还留在空无人迹的饭场上。她前面的三个菜盆里已经都没有菜了，馍筐里也只剩四个黑不溜秋的高粱面馍。

她满脸不高兴的站在房檐下，显然在等待最后一个来取饭菜的。她猜想，这必定是一个穷小子，他不仅吃这里最差的主食，而且连五分钱的丙菜也买不起。

在她望眼欲穿的眼神中，空旷的草地上，林辰慢悠悠的走了过来。他缩着脖子在泥地里走着，整个人又黄又瘦，别的小孩这个年纪都是红扑扑的脸蛋，他却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值日生的女生看到他来后，就迫不及待的走了。

林辰从筐里拿了两个属于自己的馍馍，他瞥了一眼三只空荡荡的菜盆，发现还有点剩余的汤，他犹豫了一下，就拿着自己的馍馍来到了屋檐下。

没一会他停住了，那边走来了一个女生，和他一样穿着破旧，她过来后直接从筐里拿走了最后两个馍馍，她看了菜盆里的汤一眼，又看了林辰一眼，然后把菜盆里的汤倒到了自己的碗里。

大概都是因为自卑和贫穷，他们两个都是最后来的，这几乎成为了惯例。

林辰只知道她叫包银兰，但是两人依旧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