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龟孙今儿还敢提那件事，他非得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你找我娘什么事？有什么事跟我爹说也是一样？”

田雷低着的头豁然抬起来惊讶地看向楚凡。

这就是娘要给金蛋说的媳妇儿吗？长得还真水灵，声音也是清清脆脆的。

“你看什么看！”楚老二扬起了沙包大的拳头，恶狠狠的作势对着田雷挥去。

台阶下的田雷吓得连连后退了数步，熟练的抱着脑袋：“别，别打，姐夫，别打我，我没看什么。”

楚凡：“……”

就这样的怂货还敢送上门来，是想娶她的决心太足还是想挨打的皮子太痒？

然而，事情竟不是楚凡猜测的这样。

田雷这次来，主要的目的可不是说亲事的，而是楚凡那素未谋面的外公死了。

楚凡：“……”

还真死了亲娘老子啊喂！

田氏乍然听说这个消息，身子忍不住晃了晃，惊疑不定地看向田雷。

“你说的……是真的？”田氏这样问道。

田雷一拍双手：“哎哟，大姐，我咋敢拿这种事唬弄你，那不是大不孝么？再说了，这种事，你一回去不就知道了，我也骗不了人啊！”

事情倒也是这么个理儿，但保不准是蒋氏想要娶楚凡过门又作的什么幺蛾子。

田雷见田氏怔怔地不说话，着急了：“大姐，我真没骗你，咱爹是昨儿夜里没的，临死前爹还在念叨着你的名字，我才想着今儿一早过来通知你一声，虽说你是嫁出去的姑娘，但你也是爹的骨血，爹死了，你也应当回去看看不是，你要是还不信，你便随我回去一趟就是。”

田氏目光没有焦距地落在田雷身上，心中说不出是悲痛更多一些还是什么？

楚凡忙上前扶住田氏，搀扶着她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坐。

田雷这个客人跟犯人似的站在正中间，接受着众人三司会审般的目光，田雷只觉得时间分外难挨。

而田氏被楚凡扶了坐下还在发呆，她想到了许多。

连带着从前那些模糊的记忆都跟着清晰了起来。

她还小的时候，也就是母亲没过世的时候，爹也是疼她爱她的。

她摔疼了，爹会抱她，带她去山里找野果吃。

她也是能如同其他小孩儿一样，坐在父亲的肩头骑大马的。

但父亲的疼爱终究随着母亲的离世，随着蒋氏进门而渐渐消弭。

尤其是当父亲终于有了儿子，田氏目光复杂地看向田雷，就是田雷的出身让她的生活彻底跌落到了尘埃了。

在那个家，她成了继母随意打骂的出气筒，每天一睁眼就有许许多多的活计在等她，晚上饿得睡不着只能偷偷起来喝凉水。

为了让她在家多干几年活，继母一直把她留到给弟弟相看人家，直到弟弟需要银子娶媳妇，她被继母嫁来了楚家。

田氏的目光落在楚老二身上，温柔又缱绻，那些痛苦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

还好，老天待她不错，给了她一个会疼人的丈夫。

田雷还等着田氏说话呢，然后他就瞧见青天大白日的，田氏就目光温柔地看向了楚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