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Chapter 9(1 / 3)

作品:《蛛网,驯养与依赖症[综英美]

被那只带有辐射的蜘蛛咬伤后的一个星期,彼得基本已经摸清和接受了自己身上这些不可思议的变化。

他现在即使围绕着操场一口气跑上十几圈也几乎感觉不到累,视线里的世界永远保持着最清晰的状态。

最神奇的是,他还拥有了不可思议的强大力量,以及极高的敏捷度,还能够在不依靠任何设备的情况下攀附在任何物体上,即使倒挂在天花板上一整天也没有任何不适感。

简单来说,彼得现在拥有了蜘蛛几乎所有的能力,甚至包括伤口的快速自愈。

这一切的发现都让他兴奋不已,但同时,关于这些变化会持续多久,以及还会不会继续发展直至恶化这个问题,一直像个梦魇一样困扰着他。

有好多次,因为太担心这个问题,彼得总是半夜从各种噩梦里惊醒,冷汗淋漓。

他尝试过再进入奥斯本企业里找到关于那只蜘蛛的信息,可惜没能成功。

再一次的,彼得开始怀念曾经哈利;奥斯本还没出国的时候。

不过没等他失望太久,中城高中的科研协会很快就和奥斯本企业建立了一个新的对接科研项目,负责人是柯蒂斯;康纳斯与奥托;奥克塔维斯博士,拿到优秀的学生都将在毕业之前能够得到去奥斯本企业实习,并且签约得到大学资助的机会。

彼得很快报了名。

这大概是最后一次自己能够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这些变化会产生的后果的机会了,他想。

项目是以小组为单位进行的,彼得是其中一个组的小组长。以高中生的知识储备量去完成这个项目实在有些困难,因此,彼得几乎是一有空就把自己泡在图书馆里,而其他时间就在实验室做实验。

出于平衡教学资源的目的,学校实验室的使用向来只能当天预约,过期作废。

为了能够在一早就给整个组预约到使用名额,他不得不很早就起床去学校,在路上边跑边用手机给贝尔纳黛特发短信,匆匆道歉他今天来不及和她一起走。

经过这样忙碌到混乱,甚至早出晚归到连跟梅和本杰明都说不上几句话的两个星期后,他终于得到了与两位博士面谈的机会,在奥斯本企业的生物科技部门。

对于得到这个资格的人居然是一个只有不到十七岁的少年这件事,相比起奥克塔维斯的惊讶,康纳斯的反应显然要平静许多。

彼得和他们的谈话进行得很顺利,并且在生物科技部门第一次接触到了那只咬伤自己的特种蜘蛛——已经被做成了标本。

“它……死了?”彼得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只色彩花纹依旧斑斓鲜艳,但是已经被一枚大头针穿透胸腹交界处,钉在白色丝绒布面上一动不动的生物,没来由地感到有密集的森冷寒意在沿着自己的脊背慢慢攀爬上头顶。

“是啊,我们至今也没有搞清楚为什么。”康纳斯看着那只已经成为标本的蜘蛛,声音透着种深刻的悲凉,说话的时候,他的左手还无意识地抚摸着残缺右臂下的空荡袖管,“它原本应该是我们与军方合作的最成功的作品,寿命远远超过了普通的蜘蛛,还拥有其他蜘蛛都没有的各种奇妙能力,但是它的那些能力却突然全部消失了。我们想尽各种办法让它存活都失败了。”

“失去这些能力后,它会死?”

“生物本身的缺陷。”奥克塔维斯叹了口气,“我们虽然名义上在创造一种新物种,但是其实我们还是没有挣脱在同一种物种上进行优化加强的局限。如果是其他生物嫁接蜘蛛的能力,我想会更好。”

其他生物嫁接蜘蛛的能力。彼得揣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活动了一下,他觉得,奥克塔维斯的话是对的。

可惜因为蜘蛛的死去,奥斯本企业对这个项目的研究还没有多深入就只能被迫停止。彼得也没有办法得知自己身上这种变化究竟会持续多久,还会不会继续演变下去。

但是不管怎么样,抛开这些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困惑,彼得对于自己的这些变化更多的是欣喜。

就是他现在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严重过剩的力气,以及手上那种生物静电带来的吸附力,很多时候连吃饭他都得小心翼翼,否则稍不注意勺子就被捏弯了,或者是黏在手上怎么也拿不下来,更不敢轻易去触碰其他人。

为此,他这段时间连吃饭的时候都是避开食堂这种人多的地方,一个人蹲在学校花园里草率解决。

这个秘密彼得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他最亲近的家人还有贝尔纳黛特。

从小到大,但凡他有点什么不舒服或者受伤,梅总是会过度紧张,操心得吃不下睡不着。这也是为什么,彼得从来不会将自己在学校被人欺负的事告诉他们。

至于贝尔纳黛特……也许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不希望在自己还什么都没弄清楚的情况下,就贸然告诉她这些事,那绝对一定以及肯定会吓坏她的,就像自己一开始那样。

这种极端不愉快又整天整晚焦躁不安的难熬情绪,他自己一个人经历过就行了,不想让贝尔纳黛特也跟着再经历一遍。

再加上由于这段时间实在太忙,他们连见面都很少。而就算见到了,不知道为什么,彼得总是莫名感觉贝尔纳黛特看他的眼神好像变了很多。

尤其她时不时就会盯着他的影子发呆,然后微微皱起眉尖,用一种充满困惑的神情着着他,就好像她不认识自己似的。

这个发现让他心里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狼狈又难过。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等他完成了这次的科研项目,并且能够自如控制自己的能力以后,他就会立刻向对方坦白说明一切,然后就都会变好的。

但愿如此。

彼得抱着这个连他自己都不算有十足把握,到底会不会实现的愿望,在实验活动休息的间隙,站在三楼科研教室的窗户边,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撑着黑伞从教学楼里走出来。

天空中那种浓郁的暮色如此鲜艳,垂落在每个人的头顶上像盛开的大片艳丽繁花,随时都会坠落,连空气里都是那种鲜明的色彩。

贝尔纳黛特站在台阶上,黑伞搁在肩头,仰头看着漫天瑰丽的霞光,从天际一直铺满洒到太阳西沉的西方。

温暖的暮光照亮了她苍白的脸庞,把她的黑色长发染上一层幻觉般的薄红,冰绿瞳孔在这种光色里呈现出一种奇异的色调,像被火红日光穿透的碧色海浪,难以言喻的美丽。

她看着那些花那些鸟,唯独没有抬头看自己。

她朝斯坦还有另外几个相熟的同学打招呼和点头,唯独没有对自己。

很快,另一个穿着连帽卫衣与牛仔裤,有着一头迷人红铜色卷发的少女也从人群里挤出来,很自然地走到贝尔纳黛特身边,侧头跟她轻声说着什么。

彼得记得那个少女名叫塞莱斯特;斯蒂尔,和他一样都是摄影社团的成员,算是点头之交。同时,她也是中城高中的校级空手道运动纪录的保持者,甚至能和不少男选手过招得不相上下。

她好像发现了彼得,突然转头朝他露出一个轻快的笑容,钴蓝色的眼睛迎着天光,宝石般明亮非常。

彼得想起贝尔纳黛特说过的,塞莱斯特有些很奇特的地方,她好像总是能说出一些很有预见性的话。

两个少女结伴着越走越远,彼得感觉自己的眼睛逐渐挽留不住对方。

这时,同组做实验的戴维斯也凑了过来,好奇地朝下面张望:“你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