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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奇物藏奇招(1 / 5)

作品:《风起无名草

当霍兴安觉得身体好一些之后,便去找御医王善通。

当王善通听霍兴安问起霍伦之事时,态度变得半明半晦,起初说是中了剑伤,可能剑上有毒,但不知是什么毒,当霍兴安问他既然是中毒,那么他给霍伦开的解毒的药方是什么?王善通说已经记不得了。霍兴安又问既然不知是什么毒,又如何开了那么多药方,一旦不是对症下药,不能抑制毒性反而加重毒性却怎么办?于是王善通又摇头说可能不是中毒,是霍伦受了内伤导致脉阻气塞所致。霍兴安对他所说的医理一窍不通,只是感觉这王善通的说法很是含糊。最终,王善通也没有给出定论。

霍兴安想起秦少璞说的话,问王善通道:“我爹昏迷数日,显然是中毒的可能性大一些吧?”

王善通道:“这个,确有可能。”

霍兴安结了眉头:“王御医医术高超,还是再帮我想想。我爹中剑后,回到府里的时候已经清醒,府里有一个家丁叫兀盏,他还伺候我爹吃了饭,喝了药。却如何第二天我爹又昏迷了呢?”

王善通摸了摸胡子,摇了摇头:“也有可能是毒性慢慢入了五脏,又或者,血脉因为内气的阻滞而渐渐淤塞……”

见这王善通始终说着模棱两可的话,霍兴安很失望,又见他眼神游移,总不和霍兴安相视,仿佛有什么隐衷似的,不觉起了怀疑。但转而又想到,可能这御医怕自己将家父的死怪罪于他,才神色不安吧。

“王御医,还是多谢你了。”

“霍公子千万别说谢话,未能救的了霍大人,在下万分惭愧,万分自责,哪敢受霍公子的谢。”

“王御医也是尽力了,”霍兴安叹了口气,“那时我还小,什么事都不知道。现在离家多年,母亲也早故去了,府上的人都不在府里了。”他忽然想到一个人,便问王善通,“府上的家丁兀盏兀老伯,你还记得吧?我爹在世的时候,每次都是他去找你给我父亲看病抓药。”

“当然记得,上个月我的徒弟还给他看了病。”

“哦?”

王善通点点头:“不过他因为年岁大,又病入膏肓,已经快不行了,去的时候,他家的人已经在备棺,不知现在还有余气没有。”

霍兴安的心凉了半截,他念叨着:“兀老伯……”

王善通说:“霍公子挂念他,方便的话去看一眼也好。”

霍兴安当即就想动身去中都,他站起身,问王善通:“王御医可知道他住在哪儿吗?”

霍兴安向苏槐庭辞行,说要去中都看望府里的一个家丁。

苏槐庭道:“正好察合台拔营撤退了,抚州暂时无忧了。”

“那太好了!”

“据说是夏国忽然起兵向北,铁木真担心夏国进犯,怕两面夹攻,就先召回了察合台的部队,可能要合力去围堵夏国。现在抚州是安全了,兴安弟放心的去办事吧,要是办完了事,还希望你能够回来,我们再一起喝酒!再一起打蒙古人!”

“嗯。”霍兴安道,“苏大哥保重!”他们互相把着胳膊,依依不舍的道别。

苏槐庭送了霍兴安一匹好马,一直将他送到城外很远。

霍兴安打马远去,几次回首,看见苏槐庭仍在向他挥手。

霍兴安心急兀盏的那口不知有没有咽下的气,一路飞驰不停。

到了中都,他也不去看故宅,只是一路打听着,去找兀盏的住所。兀盏的老家在离中都不远的豁口村,霍兴安蹄卷砂土的奔进村子,看见一处院子白幡飘扬,猜那户人家可能在准备后事,便冲了进去。他跳下马背,不待院里的人问话,便跑进屋子里。

屋里一堆人正围坐在炕沿,炕上躺着一个皮包骨头的老人,眼窝凹陷,眼皮半闭,嘴唇微张。

众人看见霍兴安急火火的闯进来,都惊了一跳。霍兴安看了一眼炕上鸠形鹄面的老人,已经认不出来,便问周围的人是不是兀盏,大家点头。霍兴安附到老人的耳边,喊“兀老伯”,老人一动不动,但目光慢慢的移向了他。

旁边一个人道:“他耳朵已经听不清话了。”

霍兴安又在他耳边大声道:“我是兴安呀!”

老人的目光里流露出一点暖意。

霍兴安向他点点头,转脸问旁边的人:“他还能不能说话?”

大家纷纷摇头。

霍兴安心里长叹,这兀老伯既不能听,也不能说,我不是白来了嘛。算了,他心道,就当是来奔丧了。他掏出苏槐庭所赠的银两,取出几锭,问周围谁是兀老伯的家人。

一个妇人从外堂进来,向他问好,自称是兀老伯的女儿。霍兴安说了自己的名字,将银子给了她,她深深道谢。霍兴安问她:“兀老伯怎么样?”

那妇人说:“过不上几天可能便要寿终了。”

霍兴安道:“有什么办法能让兀老伯多活些日子?如果能开口说话就更好了。”

妇人道:“公子对我爹的厚恩,我替我爹谢谢你了,但是要想再活上些日子,那是与天争命,恐怕神仙也难。”

霍兴安拍了一下腿,叹了口气。

见霍兴安如此在乎兀盏,屋里的几位老者很是感动。一个老者说:“这位贵公子,兀盏是命数如此啊。”

“就没有什么办法让他缓一口气吗?”霍兴安道。

那个老者道:“那就得有神医来想办法了。”

“神医,可到哪儿找去?”

“要说神医,附近还真有一个,”老者道,“你们可记得孔不易?”

另几个老者纷纷附和。一个说:“那可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神医,皇上都未必请的动啊。”

霍兴安听的心动:“孔不易?他住在哪里?”

“这个神医,脾气古怪的很,常人是请不动他的,远远近近,慕名来找的人多了去了,千金万银的抬了去,大都吃了闭门羹。贵公子要去请他,恐怕也……”

霍兴安看了一眼兀盏,兀盏仍看着他,那目光虽然衰老黯淡马上就要油尽灯枯却仍透着几分慈祥。他心道,我怎么也要试一试。他问那个老者孔不易的所在,老者说了一个大概的方位。

霍兴安觉得事不宜迟,便立即起身。那妇人见霍兴安真的要去找神医,忙端来各种茶食,让他用了再走。霍兴安一刻都不愿耽搁,他谢绝了茶食,疾步出了屋子。

刚要上马,霍兴安又返回了屋子。他想到了回天丹,便拿出一颗来,让妇人嚼碎了给兀老伯服下。观察了一会儿,见兀盏没有什么反应,霍兴安心想,还是去找那神医的好,既是神医,定有神药。这丸回天丹不管有没有用,只希望让兀盏能坚持到自己回来。

霍兴安按那老者的指点,找到了兆平镇。

这个一个临湖的集镇,镇子不大,也就二三十间铺面。他骑马过了桥,往镇子里走,走到一家面馆时,面馆的老板向他打招呼。

没等霍兴安张口,面馆老板便说:“回去吧,这位客官,你来了也是白来。”

“你知道我要找谁?”霍兴安下了马,觉得这个人未卜先知的话语很扫兴。

“来这里的,除了找孔不易,还能找谁?”

“那你能告诉我怎么走吗?”

“我说了,你来也是白来。你根本见不到他。”

“总要试一试的。”

老板笑了一下:“那我也不会告诉你,这里的人都不会告诉你。”

“为什么?”

“告诉了你,那孔不易会怪我们的。我们倒是靠着他吃饭呢。”他抓了一把案上的切面,“既然来了,吃口面吧。”

霍兴安心想,那个神医还真是有点怪异。

“你要是不甘心啊,就先吃碗面。你要真有心在这里熬着,也不差这一时吧?”老板的话循循善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