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和离(二更)(2 / 2)
作品:《千金令:嫡欢》反正是去挨收拾的,没必要这么上赶着。
她依旧是跟着杨氏,又陪岑氏一起安排人收拾善后,等一切都收拾妥当了,雇来帮佣的人打发了,府里下人也全部赶回下人房睡觉去……
岑氏如今在大房的人面前都属强颜欢笑:“今日又辛苦大嫂了,为着我们的事奔忙了一整天,天色不早,欢姐儿早些送你娘回去歇着。”
杨氏还没说话。
已经在远处等了有一会儿的祁正钰的那个亲随就跑过来,“世子夫人,二夫人,侯爷叫您二位带着大小姐一起去世子的外院书房说话。”
处置家里坏了规矩的晚辈,是需要把所有有话语权的长辈全部叫过去的。
当然——
在祁正钰的概念里,祁文晏除外。
杨氏于袖子底下执起女儿的手,牵在自己手里,神色如常。
岑氏则是明显的诧异。
她先是去看大房母女俩,见她二人的神情,就更奇怪了:“都这个时辰了,是有什么事?”
今天的宴席办的很顺利,似乎没有任何的不妥。
那亲随也不敢说话,只赔了个笑脸。
岑氏于是就知问不出什么,三人一行往那院子里去。
祁元铭那屋子没点灯,显然是被清场赶出去了,整个院子里就祁文景的那间书房还有光亮。
她们进得院子,那亲随便将转身出去。
随后,一气儿冲进来二十多号人。
十几个凶神恶煞的护卫,手持棍棒,扎在院子里。
祁正钰那亲随过去关了关门,双手揣在袖子里,门神似的堵在了大门口。
另有四个膀大腰圆的婆子,直接围在祁欢三人旁边。
岑氏一看这个阵仗,受惊不小,当场倒抽一口气:“这是做什么?”
杨氏没说话,牵着女儿朝里走。
那几个婆子就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祁文景书房的门也是虚掩着的,杨氏推门领了祁欢进去。
祁正钰坐在案后主位上,祁文景和祁文昂在左右下首,一边一个。
祁文昂拧着眉头,表情严肃,神色倒是还算镇定,祁文景却明显有点不安,在看见祁欢也来的瞬间,他就更是可以称之为惊恐了,不由的脱口问道:“父亲,您这是……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祁正钰瞥他一眼,不曾理会他,只示意杨氏与岑氏:“你们两个也先坐下。”
杨氏什么也没多说,私底下又捏了一下女儿的手指才松开。
她在祁文景这边,却没过去挨着他,直接在离着祁欢最近的地方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
反而是岑氏那里不明所以,迟疑着又打量祁欢母女好几眼,这才慢慢走到祁文昂旁边的椅子坐下。
跟进来的四个婆子关了门。
祁欢稳稳地站在所有人面前。
关门声刺激的祁文景心上又是一惊,他险些直接跳起来。
他也不是个彻头彻尾的蠢人,现在祁正钰把他们这些做长辈的都喊来,摆出个三堂会审的架势……
屋子里就只看了他的嫡女。
他就是反应再迟钝也知道这是冲着祁欢的。
“父亲……”他忍不住又叫了一声,屁股底下如坐针毡。
祁正钰自祁欢出现起,阴恻恻的视线就一直逼视她的脸,见她居然毫无惧色一脸坦然的站着,酝酿了一下午的火气,就着祁文景这一声“父亲”直接登顶。
他抓了个镇纸朝祁欢砸过去:“你还有脸站着?败坏门风的东西!”
祁欢本来是想躲的,可是老头子年纪大了,手上没什么准头,又加上盛怒之下手抖得厉害,扔出来的东西准头太差……
眼见着砸不到自己,祁欢就索性没动。
祁文景终于忍无可忍的一下子站起来。
祁欢斟酌了一下,倒是拎着裙摆,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她也没等祁正钰再行叱问,依旧是打直球,自己当先什么都招了:“祖父叫我跪,我便跪了,但您要说败坏门风……孙女儿冤枉,却是不能认的。”
祁正钰怒极:“你还狡辩!”
他知道祁欢这丫头被大儿媳养得骄纵,却真没有想到她在做了如此蠢事之后,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还能面不改色的这般狡辩。
一时之间,忽而也意识到事情发展有点偏差。
就他心里这一起疑怔愣的功夫,祁欢已经继续说道:“不是狡辩。祖父动怒,不过因为两件事。第一,第一二哥哥上回失足落水,确实是我推他的……”
她话才开了个头,岑氏也猛地窜起来,惊惧不已的瞪大了眼睛:“你……”
祁文昂倒是确实不知此时,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祁文景是下意识想替女儿说话求情的,祁欢也没叫他出面,继续往下说:“我推他下水,是事出有因。起初是我大哥惧怕春闱不中,又被二哥哥压上一头,所以在参汤下药,可他只是下了微量药粉,只想拖着二哥哥不能去考试,二哥哥一早察觉此事,不仅将计就计,加大了数倍药量,报复大哥还有情可原,他甚至想一并毒杀辰哥儿,并且嫁祸我杨家表哥。我承认我推他下水,恐吓于他了,但是事出有因,所以,我这也算替府上清理门户。”
祁元铭行事的内情,岑氏的已然知晓。
听着祁欢一股脑揭了老底,她一个毫无防备,神色就先慌乱的变了数次。
祁文昂起初以为祁欢是在胡扯,攀诬他们,但是只看自己妻子的反应——
他心里也是一凉,立刻明白这事儿八成都是真的。
并且——
仿佛他这妻子和儿子都还联手瞒着他。
可是这时候,他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唯一的儿子给祭出去的,便是沉了脸道:“欢姐儿,你二哥待你纵使不够亲厚,但也没什么对不住你的,你做了错事,我们尚且没说要追求,你便要先倒打一耙?”
祁欢不能给祁正钰这个“判官”偏袒他们的机会,直接回怼祁文昂:“但凡行事,必定就有蛛丝马迹留下来,我可以指天发誓,我所言句句属实。二叔不信,可以把大哥大嫂,还有二哥和他的书童会安都一起叫过来,大家当面对质。当初这事儿,因为确实是我大哥先起的坏心思,所以即便他被反噬,吃了苦头,甚至差点丢掉性命,我都没声张,也是为的一家和气。我教训二哥哥,是因为他不该也一并对辰哥儿下手。二叔二婶儿,我甚至都没将此事告知我父亲和母亲,如此行事,还不算给足你们二房颜面了吗?事到如今,你们闭嘴也便罢了,非要不知好歹……那我就去报官,咱们去官府公堂上,叫京兆府尹仔细断一断这桩案子,自然可见分晓!”
反正大家就要一拍两散了,就谁也别在谁的面前装长辈了。
祁欢说话,当真是毫不留情。
祁文昂夫妻,一来碍于面子,二来她说话确实太绝……
祁元铭才刚得了官职,这时候闹上公堂,别说这丫头信誓旦旦,他们已然信了确有其事,就算哪怕侥幸是她胡扯,祁元铭一旦被告上公堂,也要名声扫地。
他夫妻二人,各自有顾虑,一时竟谁也没有回嘴。
祁欢看着脸色阴沉,目光更显阴鸷的祁正钰,继续说:“还有一件事,是秦小侯爷污蔑我与人暗通款曲。祖父知道,我不满与他家二公子之间所定的婚约,可是想与他家退婚,他们又觉得有伤颜面,那位小侯爷性子桀骜,所以口出恶言,羞辱于我,他的话,如何当真?孙女儿身为侯府的嫡出,自然知道何为礼义廉耻,我也绝没做过任何叫家族蒙羞之事,祖父若是不信……就叫人验我的身吧!”
女子清白,何其重要?
在这个老封建的制度下,验身就是对一个女人的终极羞辱,哪怕最后验出她仍是完璧,损失掉的尊严也再无法挽回,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这可是生不如死的,甚至比发毒誓还狠!
可是,祁欢不怕!
就当请人做了个妇科检查呗,如若能一招制敌,打肿这些人的脸……
还挺划算的!
她此言一出,满室寂静!
验吧,万一验出个完璧之身,杨氏还不跳起来揭了房顶?
主要是这丫头信誓旦旦,一副大义凛然的贞洁烈女状,看的大家都心里没底。
祁文昂夫妻互相对视一眼,各自咬着牙没出这个头。
祁正钰却是冷笑一声:“好……”
事情闹到这一步,已然断绝了回旋的余地,不管祁欢有没有失身,这验身的人从他这里出,结果都是一定的。
他表情阴森的近乎疯狂,可是一个字才吐出一半,杨氏已经一甩袖将桌上茶盏掀了。
她猛地站起来,走到祁欢面前一把将女儿拎起来,扯到自己身后。
没冲着祁正钰,只对那里尚且无措的祁文景厉声道:“今日谁也别想动我女儿一个指头,你们这一家子,不过就是欲加之罪。这样的羞辱,我们母女当不起,你们祁家的人,不当也罢。不用你们在这里假惺惺的问讯什么,别说她没做错什么,就算是真有什么过错,你们又不是官府衙门,没资格把她叫过来当犯人审。至于长辈……祁文景,你我夫妻二十载,我杨墨音自认为对你,对你们祁氏一门也算仁至义尽,咱们好聚好散,我与你和离。你们既瞧不上我,也瞧不上我这个满身铜臭气的市井妇人生的孩子,欢姐儿和辰哥儿,不用你们负责,我也一并带走,从此以后,咱们各自得个清净。”
祁文景才刚欢欢喜喜吃了一顿酒,酒精上脑的喜庆劲儿还在血液里乱窜,却冷不定从头顶劈下一道灭顶惊雷来。
他似是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只是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嘴唇颤抖,嗫嚅了一声:“夫人……”
其实多久了,他们夫妻关系冷淡到,他甚至连“夫人”二字都许久不曾启齿。
偶尔见上杨氏一面,都尴尬的不知如何称呼了。
可是,他们是夫妻啊!
无论怎样的生疏冷漠,他都从未想过会有分道扬镳的这一天。
冲击太大,祁文景一时有点傻在那。
杨氏对他却未有丝毫眷恋,紧跟着已经再次看向祁正钰,冷冷道:“从今日起,我杨墨音还有我的两个孩子与你们祁家再无半分关系,侯爷若是还要追究我们母子三人什么,那就尽管去官府递状书,凡事咱们公事公办,拿朝廷律法来公断,容不得你们祁家一群人私设公堂来折辱我的女儿!”
言罢,抓了祁欢的手,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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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大小姐:来我,反正老娘脸皮厚!
杨氏:来啊,互相伤害,反正老娘钱多血条厚!
祁元辰:我……先撤了?
祁文景:???我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