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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暮偏西(2 / 2)

作品:《濯枝

以为是缓解尴尬,实则是一开门,迎来另一个尴尬。

门外的乔落皱眉看了她一眼,纳闷问一句“你是谁啊”就没管她了,径直朝里大步走去。

不出意料地看到赵蕴如,乔落眼底的鄙夷情绪彻底释放出来。

程濯头疼,“你又来干什么?”

下沉式的套房客厅,乔落抱臂抬颌,站在略高处,目光与赵蕴如对峙。

话是回答程濯的。

“我掐指一算你今晚犯妖祟,来替你降妖除魔喽。”

乔落说完便朝赵蕴如走近一步,啧啧有味地打量对方。

“真是玛丽苏演多了,艺术照进现实,酒不醉人人自醉?你挺会演啊,怎么,你们赵家是立了什么家规,不勾搭程家的男人就算是辱没门楣么?”

“你当程濯是什么人?人家在国外什么没见过,装醉脱衣要是有用的话,轮得到你么?你跟你姑姑比啊,还是差远了。”

赵蕴如脸色难堪到了极致。

“乔落!”程濯不想看女人吵架的场面,适时提醒一句。

乔落无辜地摊摊手,“干嘛,我说事实呀。”

乔落没折辱粉丝爱惨了的正面刚人设,没所谓地回头一应声后,猛然看见在场的第四个人。

程濯身边的孟听枝。

乔落与孟听枝对视,不待她问这是谁,赵蕴如就淡淡讽笑着开口。

“刚好剧组在这儿办宴,听说程濯今天住在这儿,我不过是顺道来看看哥哥。”

乔落进来的时候,赵蕴如衣服已经提起来了,不然这会儿又能做文章。

乔落用鼻子哼了声气,拔起声调好笑道:“哥哥?他算你哪门子哥哥?你姑姑是什么见不得光的身份心里没点数?”

赵蕴如被激到白了脸色,但她不似乔落性子急,短短几秒就能不露情绪,反倒笑问:“那你算他哪门子的妹妹?一边撩着纪枕星,一边又占着程濯,我哪有你会?”

“怎么了?我又爱撩谁就撩谁,男未婚女未嫁,我又不像你们赵家人,撩有妇之夫。”

对峙俨然要白热化。

程濯的忍耐力已经趋近于零,多看一眼都嫌烦,随意擦了两下头发,半湿毛巾往沙发背后一扔,姿态神情都很逐客。

“够了,要吵出去吵。”

他冷起来挺吓人的,赵蕴如和乔落都怕他。

临走前,乔落还不忘八卦,盯着孟听枝问:“这小姐妹是谁啊?”

程濯一副你看我理不理你的表情。

乔落吃瘪道:“切,我去问徐格!”

偌大空间,很快在一声门响后,安静下来。

孟听枝仍然站在原位,手指在包带上掐出两道浅浅印记。

她看门,又看他,一副状况外的样子,只觉得脑子里一堆乱线,“要不……我也先走吧?”

程濯抓了两下湿发,抬起眼,凌乱野性,“走哪儿?”

“回家。”

“家里有事?”

她这次不敢撒谎了,摇了摇头,细声说:“没有。”

“那你过来,”他把手伸给她,见她有点不为所动的硬撑,声调朝下走,示弱似的喊她一声。

“孟听枝,我头疼。”

本来她心里有怨有怪,还有如临大雾的手足无措,但那只无名指微瑕的手掌朝她伸来,她脑袋一下就空了。

什么想法都散了个干净。

只想握住他。

他没用一点劲就把孟听枝拽过来,包包从肩侧滑落,掉在地毯上。

她跨坐在他腿上,摸到他湿冷的发,手心是润的,鼻腔是冷沁的香,心房瞬间就不争气地软了。

“哪里疼呀?”

他好敷衍,静静盯着她的脸看,随便报了个哪哪。

孟听枝叹气,拿他没办法,担心他湿发再灌冷气会让情况更糟,伸手臂够来毛巾搭在他头顶上轻轻揉着。

他们保持相对着,互为支撑的姿态,他把她的腰抱得很紧,滚烫的额头靠在她肩上,满脸疲惫地闭着眼说:“等我缓缓,再跟你解释。”

她没反应过来,人愣住,“解释什么?”

他倏然笑了,唇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一股短促热气喷在她清瘦的锁骨上,乍惊酥麻。

“孟听枝,你真没脾气是吧?”

追溯漫长的暗恋时光,除了一眼惊艳的少年皮囊,更让她刻骨难忘的,是这个人处世态度。

十四中的竞赛班出了名的魔鬼变态,曾有多个尖子生退班时患上不同程度的抑郁。

上课地点在谭馥桥的辅教中心。

孟听枝见过程濯从集训班月测出来。

那是一个阴雨天早上,晨光黯淡,檐雨如绳,他打着黑伞,神情恹恹欲睡。

屋檐下躲雨的猫蹿起来,喵了尖细一声,他只看一眼,就收回淡漠的目光,毫不感兴趣,跟和朋友网吧通宵的状态几乎没差。

很久之后,孟听枝才能恰如其分地形容——那是一种人生过分顺遂的懒惫。

他从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风度礼教里乍现的桀骜反骨,让他与众不同到时隔多年回忆起一三届,旁人都有标签。

他难以形容,只能说一个绝字。

十四中有三大社团,除校报社之外,还有天文社和击剑社。

孟听枝为了进校报社,当时做了很多准备。

面试时间在周五放学,日暮偏西,社团活动室都在文体楼,几位高三学姐,依次审稿提问。

孟听枝那时的文章仅仅停留在八百字作文的水平,为了给自己加分,在入社申请稿里她引用了不少古诗谚语。

中央的学姐情绪欠奉地看着稿子,目光往外一撇,忽然就轻咳两声,直起腰版,拿起腔调来。

“高一12班孟听枝是吧,说说你对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理解?”

问题来得突然又莫名,她站在讲台上,神情微拖拍地僵住,也记不得当时紧张状态下自己回答了什么。

只记得程濯从隔壁击剑社出来,停在校报社门口,偏头看进来。

“为什么会徒伤悲,不努力的时候不是快乐过么?”

他身后,是走廊外铺天盖地的橘色霞光,浓墨重彩,映亮了少女整个乏善可陈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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