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抹红色身影已不再。

从小到大，护着宠着的丫头，就在今日，凤冠霞帔地走向了那个能伴她一生的男人。

两人经历了太多，有过生死，能走到一起，实属不易。

他是开心的，可这份开心，让他的心变得空落落的。

“嗷——”

轻轻的虎叫声落进耳中，似是在提醒。

“怎么了？”千天纵低下头，看着趴在自己脚边的小黑，摸了摸它的脑袋。

小黑一副懒懒的模样，爱答不理的。

千灵不在的那些日子，千天纵跟他相处得最多，是以，这家伙也更加亲近于他。

不过这性子，却是有些傲娇的。

他唇角含笑着抬起头，一道倩影就这么映入了眼帘。

“公孙小姐可是在府中迷了路？”他道，“很抱歉，是我们的倏忽，我这就让人送你回去。”

公孙昭缓缓走近，有些婴儿肥的小脸上，有着紧张。

约莫是因着今夜月光不算亮，对面之人，并未瞧见。

“我没有迷路，我是跟着你，来了这里。你在这里多久了，我就在那处站了多久。”

千天纵眸光微闪：“公孙小姐，天色晚了，你该回去了，若是被外人瞧了去，会毁你声名。”

“我不在乎。”公孙昭抿了抿唇，脸上那两个酒窝在月光下，清晰可见，“我……见你心情有些低落——”

“多谢关心，我无碍的。”

千天纵说完，站起了身，向外走去，准备叫人来送人回去。

“千天纵——！”公孙昭喊住他。

她是公孙府嫡出的小姐，自小娇惯，性子也不似那些大家闺秀，软绵绵的，柔弱不能自理。

向来都是想做什么便做，想要什么就去争取，从不轻言放弃。

那都是在遇到这个男人之前……

那场宴会，那惊鸿一瞥，她的心便丢了，也丢掉了原有的自己。

这个男人太优秀，太耀眼，让她就这般不可遏制的沦陷了下去。

他看似对谁都有礼，可对谁都保持着距离。

可是也有例外。

那个人就是千灵，是他的亲妹妹，是先帝亲封的祥瑞郡主，是拯救大陆的英雄。

如此夺目的存在，让她想要嫉妒都不成。

世间女子，怕是除了当今的皇后娘娘，无人能与之媲美，与之相提并论。

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

“我只是想在你心情不好之时，陪伴在侧，并没有别的想法。”

“公孙小姐乃是公孙府唯一嫡出的小姐，是要进宫为妃的，这样的话语，还是莫要再说了。”千天纵没有转身，就这么背对着，淡淡地道。

月光照在那抹单薄的身影上，显得有些孤寂。

“呵……”公孙昭笑，夹杂了几许苦涩，“我不相信以你的才智，看不出，当今的圣上根本无意纳妃。他满心满眼都是皇后，对其他人从不曾瞧半眼。

“按照规矩，皇后进宫三月后，各世家应选一位嫡女入宫。可是这都快过去一年了，大臣再三催促，他也仍是无动于衷。你觉得，他还有这份心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哽咽压了下去：

“曾经，你以这样的理由拒绝我，我无话可说，也无可奈何。谁叫我是公孙家这一代唯一的嫡女，进宫是我的责任，我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害了整个家族。

“可是如今，你皇上他并没有这样的心思，你知道的，这个理由，说服不了我。”

千天纵沉默。

半晌，抬脚向外走。

公孙昭小跑上前，自身后牢牢抱住他的腰。

“你心里有人，是吗？告诉我，如果你不想我再来纠缠你，就告诉我，给我一个死心、放弃的理由。求你……”

到最后，近乎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