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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她很喜欢他(2 / 3)

作品:《喜欢你,很骄傲

“都是为了讨论怎么重做,就没有别的了。”

听到她的回答,段从晰皱着的眉头舒展,说:“我又没说什么,这么着急解释干什么?”他带着笑意的声音低低的,就像是他身上那股掺在薄荷里的木香调,温和怡人。

“还不是怕你吃醋。”

段从晰听到了有意思的事,放下手里的咖啡,身体转了个角度靠近她,眼中的笑意更加明显。“为什么要怕我吃醋?”

虞挽无言以对,窘迫地往旁边让了让。段从晰却靠得更近,几乎把她困在了餐桌前。

“我……”刚刚的回答是她脑子里的第一反应。

是啊,为什么要怕他吃醋?他们又不是恋人关系。

段从晰继续困着她,等她的回答。

结果,回答没等到,等到潘声远从外面回来了。

潘声远看到厨房有人,下意识就看了一眼。

四目相对,虞挽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不等她解释,潘声远自顾自地说了句“今天外面挺冷的”,然后加快脚步走进工作的房间。

多一个人还真是不方便。就这么被打扰了,段从晰的脸色有点差。

他拉住想要逃跑的虞挽,举了举手上的资料问:“你还想不想听到我的建议了?”

虞挽只好留下来,气鼓鼓地看着他。

都怪他。

“关于用户需求这块,有些时候,用户表达出的并不是他们心里所想的。举个例子。”段从晰虚勾了下嘴角,“就比如说刚刚,潘声远说‘今天外面挺冷的’,想表达的真的是今天外面很冷吗?显然并不是。他只是意识到自己回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了我们,所以觉得尴尬,想要化解尴尬。”

虞挽一开始还听得挺认真的,后来越听越不对。

臭不要脸啊,这种事都能拿出来举例子!

“……你觉得你举的例子恰当吗?”

“周六陪我出去一趟。”

话题转移得太快,虞挽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问:“去干什么?”

段从晰的目光扫过外面的客厅,看到放在墙角用来装饰的画架上,说:“这个画架有点旧了,去画材市场买个新的,顺便再去隔壁花鸟市场买点绿植回来。你有空吗?还是要和那个学长重做‘数字遗产’?”

原本虞挽是打算周六和梁顿见一见的。

不等她回答,段从晰继续说:“这个就是我的新例子。我的表面需求是让你陪我去买东西,实际上是不想你和那个学长接触,这是一种。用户因为种种原因不愿意表达自己的真实需求。”

用认真的语气讲这种事情,虞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就“哦”了一声。

“还有一种是,用户也不清楚自己真实的需求是什么。就比如这条用户意见,很多用户反映说app的图标太亮了,但其实‘数字遗产’的图标颜色并不亮。”

虞挽不由得点了点头。

这是她最不能理解的一条,图片底色明明是暗色的,怎么看也不亮。

“所以,他们的真实需求不是换个更暗的图标?”她若有所思地说。

“他们的需求其实是更加隐私和安全,毕竟很多人保存的是社交账号的密码。这个应用属于比较有意思的,让人看到会产生好奇心想要打开看看。如果被别人打开,很容易就从后台找到保存的内容,让人没有安全感。我建议设置个打开后的二级密码。其他你都做得很好,进步很大。”

虞挽恍然大悟。

实际上,虞挽的进步让段从晰有点吃惊。当初他就从她稚嫩的作品集里看到了她的灵气。事实证明,他没有看错。尤其是他能在她的一些想法里看到自己的影子,给他的成就感就像是养成。

“所以,你周六跟不跟我去买东西?”他问。

这不是例子吗?

虞挽愣了愣。

段从晰轻描淡写地解开她的疑惑的样子跟她大学崇拜他的时期想象出的形象差不多,无关长相,只关他的洞悉、敏锐,他的能力。

她发现,他依旧是她的偶像。

偶像的邀请,她拒绝不了。

“去。”

s市有个很大的画材市场,网上很多画材都是从这里出货的。每到周末这里就特别热闹,来的大多是学生和美术从业者。虞挽读大一还需要上基础课的时候也和舍友陶湘她们来过这里。

今天,她和段从晰都心知肚明买画架只是个借口,来了之后就在里面闲逛。

每家店铺都紧挨着,店里卖的东西大致相同。画架画板堆放得看似杂乱,却有一种本就该这样放的秩序感。多到数不清的颜料摆在架子上让人眼花缭乱,从里面挑选会有种幸福感。

段从晰今天穿了件浅色的大衣,高大挺拔的身形走在人群里很瞩目。除去眉宇间一丝与生俱来的傲慢外,他本身的气质其实很亲和,引得好几个女学生一直在关注他。

“你还挺受欢迎的。”这句话说出来虞挽就后悔了,好像她在吃醋一样。

果然,段从晰勾着唇问:“你吃醋?”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他会替虞挽隔开从她身边走过的人群。

虞挽也不能每次都败在他的臭不要脸之下,反击说:“只是看你不是人人喊打,有些不习惯。”

段从晰眯了眯眼睛。

虞挽朝他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她逛出了种约会的感觉。

“你要去哪家买画架?”

“随便找一家吧。”段从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两人停下脚步看向四周,正要随便选一家的时候,看到关琢的同学庄庐拎着两大袋东西从一家店里走出来。

庄庐看到他们先是愣了愣:“这么巧啊。”

“真巧。”虞挽看了看他手里的袋子,“怎么买了那么多颜料啊。”

庄庐笑了笑说:“帮别人买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他匆匆离开,虞挽很疑惑。

他帮谁买要买那么多颜料?那么多罐颜料看起来够很多人用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就问段从晰:“你有没有觉得,他看到我们有点紧张?跟上一次完全不一样。”

庄庐和他们唯一的交集就是关琢,他这么紧张,很容易让他们想到是不是跟关琢有关。

“跟着他看看。”段从晰拉着她跟了上去。

庄庐出了画材市场后没有去停车场,而是提着两大袋颜料去了一百多米外的一家快递营业网点。

停在营业网点外,虞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段从晰握着,脸上一热,故作镇定地把手抽出来,说:“他来这里难道是要把颜料寄出去?”

“看他出来就知道了。”

没过多久,庄庐两手空空地出来了。

他走后,段从晰和虞挽走进营业网点。

接待台坐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生。

“你好,我想请问一下刚才是不是有个男人来寄了许多颜料。”段从晰问。

“那个大哥呀,你们认识他?”

虞挽点了点头问:“你好像跟他很熟?他经常来吗?”

“也不经常,就来过几次。只是他寄的那个地址很偏,只有我们一家快递公司到,而且他每次寄的东西都很多,所以我对他有印象。”

“他的东西是寄到哪里啊?”

男生打量了他们一下,露出非常职业的笑容,说:“这是客人的隐私,我不能说。”

碰了个壁,虞挽也不气馁,拿出大学时对付宿管阿姨那招,笑着看着男生,想软磨硬泡。

男生果然有点心软了。

段从晰问:“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往那里寄东西的?”

男生想了想,这个可以说:“就今年过完年之后吧。”

虞挽和段从晰互相看了一眼。这个时间节点很特别,根据莫殷打听到的消息,关琢过年的时候和庄庐有过联系。

段从晰又问:“收件人是不是叫关琢?”

“好像……好像是姓关。这是你们自己猜到的,不是我说的。”

所以,庄庐说和关琢没联系是骗他们的。

画材市场离庄庐的打印店不远。他前脚刚收拾好店里开门,后脚段从晰和虞挽就到了。

“你们怎么来了?”他的表情一瞬间有些僵硬。

段从晰说:“我们想联系关琢。”

“我上次都说了,我不知道。”

“你买的颜料是寄给关琢的。我们已经知道了,不用骗我们了。”段从晰不再拐弯抹角,“我们找关琢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希望你能告诉我们怎么找到他。”

让虞挽想不明白的一点是,庄庐为什么要骗他们。

“我知道,你是段从晰。”庄庐说。

虞挽问:“你认识他?”

“莫殷的朋友嘛,因为抄袭被赶出明玄科技。”

“我是自己走的。”段从晰不满地纠正说。

“我知道抄袭的不是你,是莫殷。”

虞挽听得很惊讶,他知道的还挺多。

庄庐冷笑了一声,说:“莫殷当年和程为业霸占了老关的作品去参赛,六年后又抄袭他的作品,真是不愿意放过老关,一点点的价值都要利用。还好大家都不瞎,发现是抄袭的。你跟这样的人当朋友,被污蔑也是活该。”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段从晰说。

“不是吗?你现在找关琢是害怕他出来说出当年的真相吧?莫殷和程为业已经把他害得够惨了,他一个无名小卒,连饭碗都没了,怎么还敢跟你们这些大人物斗呢?放心吧,他不会说出来的。也请你们不要去打扰他。”

说完,他掏出烟盒,点上了一根烟。

愤怒、无奈的情绪随着升腾的烟雾无声地散开。

“你误会了,我找关琢不是害怕他说出当年的真相。相反,我是为了完成莫殷的遗愿,把当年的事情公开,还关琢一个公道,向他道歉。”

庄庐夹着烟的手一抖,烟灰掉落在地上。

他半信半疑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随后他又冷静了下来,说:“我怎么知道你这样说不是想从我口中套出他在哪里,你们这种人卑鄙的事情做惯了。”

被划入到“卑鄙”行列的段从晰挑了下眉毛,说:“别把程为业和我相提并论,他不是我的朋友,而且能力上也不配。”

庄庐又抽了口烟,说:“等我想想吧。”

愿意想想就说明庄庐在摇摆,他们有机会。

本就对他们有戒心,不能逼得太紧,店里正好有客人来了,段从晰和虞挽留下联系方式就走了。

“你说他会联系你吗?”出了打印店,虞挽问。

她觉得庄庐的态度可以理解,这是关琢的一种保护。不难想象,当年莫殷和程为业为了掩盖强占作品做过多么过分的事。

“不知道,希望会吧。”段从晰没好气地说,“要不是为了澄清抄袭,我根本懒得管这种事。”

很多时候,大家只想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而不去在乎真相。现在,大家就只想看到高傲的段从晰被钉在抄袭的耻辱柱上,从而可以通过攻击他发泄私人情绪,而不是自己被打脸。除非有公信力十足的人站出来说话,程为业肯定一早就有察觉抄袭事件的蹊跷,可是他只想听之任之,让大家把注意力放在段从晰身上,这样才能减少对关琢的注意。或者,把整件事离奇的来龙去脉清清楚楚地甩出来。

虞挽知道,他一直带着股怒气在找关琢。

他是那么骄傲的人,如果莫殷还活着,他一定会愤怒地指责他,可偏偏莫殷死了。对一个死者,他还能怎么样呢?

段从晰又说:“算了,毕竟朋友一场,关琢也需要个公道。今天也算是有意外的收获了,是好事。”

虞挽点了点头。

她还知道,他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你明天还要去见你那个学长?”

“是的。”虞挽和梁顿本来约好的是今天,后来因为陪段从晰去逛画材市场,推到了明天。

从每次提到梁顿都是“那个学长”,就可以看出段从晰对梁顿的态度,可是他也知道虞挽很看重“数字遗产”,不好说什么。

不过后来,虞挽和梁顿的见面提前到了今晚,因为有用户保存在app上的邮件被激活了。

这个用户还有一份特殊的委托。

依照惯例,特殊委托需要用户家属上传证明才能执行。打电话给用户的家属就意味着要直面他们的悲伤。

看着虞挽有条不紊地处理,梁顿说:“我来打吧。”

邮件被激活的时候,他正好在后台上。随后他打电话给虞挽,来到了虞挽家,一起处理。

拨通用户保存的联系人电话后,梁顿开了免提,接电话的是个中年男人。

“你好,我是‘数字遗产’这款移动应用的管理员,刚才后台显示邱星波保存的邮件被激活,他还留下一份特殊委托要执行。”

“哦,你等等。”中年男人的声音很沙哑。

随后电话里换了个年轻的男生。

“你好,我是他的表弟,邮件是我帮忙激活的,还需要做什么?”

“执行特殊委托要死亡证明或者火化证明,拍个照片就可以了。”

“好的。”

没过多久,证明就发过来了。

邱星波在“数字遗产”上保存了一个音频文件,特殊委托是替他把歌发布到音乐平台上。

虞挽打开音乐平台登录他的账号,这才发现他是个音乐人,发过歌,有不少粉丝,但说不上有名。

她点开他的个人主页里的第一首歌,不小心按到了播放,音乐响起。

这是一首唱孤独的歌。喧闹的夜里,寂静的房间,歌声里有些苦涩的味道,热闹又孤独。

底下的评论清一色都是哀悼。

“太突然了,他才29岁啊。”

“天哪,不敢相信。”

“他还没有让更多的人知道他,就离开了。”

“阿邱没有离开,只是去天堂继续写歌了。”

“大家一定要保重身体啊,少熬夜。”

翻了下评论,虞挽大致了解到邱星波是猝死的,因为他是一个人在外地独居,四天后才被发现。

“真是人生无常。”梁顿感叹说。

和音频一起保存的还有一段要上传的创作感言:这是我很早之前写的歌。我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普通又幸福地生活着,做过的唯一一件叛逆的事就是,大学毕业后不顾爸妈的反对选择做音乐。因为这件事,我跟他们闹翻,好几年不回家。这首歌是写给他们的,却没有勇气发出来,或许有一天会发,或许永远不会。我不会向他们屈服,但是永远想跟他们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