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式金杂剧新编跋(2 / 5)
作品:《中国文学研究·戏曲篇》后来北平图书馆得到朱逖先先生的戏曲,其中也有“新编”一册,但俱系重复者。
我印行《清人杂剧二集》时,曾向北平图书馆借来《风流冢》和《空堂话》二剧,收入集中。
马隅卿先生从宁波回到北平时,行箧里带来了几部“奇书”(有汤舜民的《笔花集》和清平山堂刊的《雨窗集》、《欹枕集》)。但在北平的几个月,却又很幸运的得到“新编”二三册。除和北平图书馆所藏的复见之外,又多出了几种。我在小甜水井的隅卿书房里,翻了又翻,录目而去。心里又是那样的羡妒着!
但十余年来,经了同好者四五人的用力访求,这部“新编”始终没能成为全帙。
想不到,在四月的一个早晨,我终于把这部“新编”的全部,连附录的《陌花轩杂剧》完全得到了!
当书肆主人汪君把这八册的书递到我手上时,我掩盖不住心头的喜悦。我装着悠闲的样子,问他从什么地方得到的,但他不肯说。要的价并不贵,经了很不麻烦的议价,这部书便为我所得。我连忙去借了钱来还这一笔书帐。
不仅是为久觅未得的一部书,也不仅是为了那精致的鲍氏刊的插图,这些,固然使我高兴,使我兴奋。而最重要的,还在:发现了这部明末遗民们的悲愤的作品,这部包含近四十种明、清之际的杂剧的集子。这是文学史上的一个重要的发现,剧曲史上的几篇新页的补充。一旦而获得了近四十种的名著,那种兴奋的情绪,恐怕只有野心家的获得了一个殖民地,探险家的发见了一块新地,考古家的发见了一个古城或满贮着古物的古墓的时候方才能够了解的。
十几年前只能见到目录,四五年前只能见到一部分,而十年的梦想却终于一旦实现了!
刚刚新雨之后,阶前的草地上,小小的黄花正怒茁着,蔷薇含着蓓蕾,美人蕉的新叶翠绿得可爱。太阳光淡淡的晒着。一切都仿佛在笑。
“新编”最为罕见。不仅王国维写作《曲录》时未见到,就是姚燮、黄文旸、焦循他们,也都没有见到全书过。《曲录》根据焦循的《曲考》,著录孟子若、尤悔庵、吴梅村、孙笨庵、陆晚庵、茅僧昙、黄方印、邹兑金、郑无瑜、周芥庵、查继佐、堵庭棻、黄汉臣、张来宗、张掌霖、南山逸史、土室道人(应作“道民”)、碧蕉主人诸家之作,而独遗邹式金、薛既扬二人;又所载黄方胤剧缺《督妓》一折,邹兑金剧缺《醉新丰》一种;郑无瑜剧缺《鹦鹉洲》一种,南山逸史剧缺《翠钿缘》、《京兆眉》二本,可知焦循所见亦非全本。姚燮所见最多,但仍缺邹式金的一种。“新编”的目录,完全者惟见于罗振玉的《续汇刻书目》。但亦不附《陌花轩杂剧》。
我所得到的这一部,插图及附录《陌花轩杂剧》都是全的;只是“目录”改动过了,把卷之三十四的《空堂话》移到卷之五,而缺《醉新丰》一种。故实际上只有三十三卷。又卷之十三南山逸史的《中郎女》,目录上却刻作邹仲愔的《风流冢》,和卷之三十三的变成重复的了。但原文却仍是《中郎女》。我疑心这目录是后刻的,故和原书不大合。《醉新丰》一本,幸隅卿所得“新编”零本中有之,故仍可补得完全。
原来三十四卷的目录,应该是这样的:
一)通天台灌隐主人
二)临春阁吴梅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