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眠，你信命吗？”

沈眠摇头：“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嘛，我命由我不由天。”

徐心默笑了笑，说：“但我以前信，因为我妈从小就告诉我，留在徐家，就是我这辈子的命。”

“为什么？”

“因为……”徐心默像是在讲述一件别人的事情，音调都不带起伏，“你应该听说过我妈是小三的事情吧？他们说的对，也不对，因为我妈最开始是被小三的，她并不知道那个男人已经结婚了，等知道的时候，她已经怀上了我。”

“如果她这时候选择离开，甚至把我打掉，旁人或许还会怜惜她几句，可是，她认命地接受了这个身份，甚至开始不切实际地觊觎起徐家女主人的位置。”

“她一辈子都想住进那所豪宅里，却直到死，都没能住进去。所以，临死前，她都在告诉我，要留在徐家，要光明正大做徐昊女儿，否则，就是对不起她，她死都不能瞑目。”

“我那时候想，留哪儿不是留呢，就当做徐安琪的出气筒还债吧，还我妈介入别人婚姻的债，也许这就是我的命，直到遇到你们，我才发现，原来我也是可以有其他选择的。”

沈眠终于懂了，每次她遇见徐安琪都唯唯诺诺、却从不反驳的原因。

这是沈眠遇到徐心默以来，她说的最长的一段话。

也是最没有负担的一次。

她把属于她最难以启齿的一面都暴露在了沈眠面前，因为她知道，沈眠不会在意她不光彩的出身。

果不其然，沈眠听完这段话后，眼里没有鄙夷，没有失望，只伸手握住了她的左手，充满着安慰的意味。

徐心默笑得云淡风轻，既然说了，就不在乎在这个“放飞自我”的夜晚，把所有难堪的秘密都摊开。

她说：“不过，这是最初的原因，后来……其实我也有私心的。”

“因为傅司珩？”

“嗯。”徐心默叹了口气说，“我初二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他，他是第一个不带有色眼镜看我的人，然后……就很俗套的，我喜欢上了他。我知道，只有留在徐家，我才有机会看到他，否则，我们就是云泥之别，别说见面了，远远看一眼可能都不现实。”

随着徐心默的坦诚，房间里的氛围渐渐放松下来，关于这个人的一切，仿佛已经成了一个故事，而非隐私。

沈眠说话也少了几分忧心：“那他……喜欢你吗？”

徐心默摇头：“不喜欢吧。”

“你怎么知道？“

“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大胆的一件事，就是去试探了他，大概一年前吧，我确定，他当时听出来了。虽然当时他没多说什么，可是没几天后，他和徐安琪就突然决定订婚了。我想，那应该就是他委婉的拒绝方式吧。”

沈眠听着听着，却突然想起叶璐雨她们几个受到劝退处分的事情。

之前不确定，但现在她却觉得，大概率就是傅司珩做的了。

她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或许……也不一定。”

徐心默疑惑看向她：“什么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