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脸色极度难看，黄佳艾脸上倒没什么表情。

“小黄。”

“哎，李哥，你这是要出去？”

李会计摇头：“现在没事了。”

那个女子看着两人：“小黄。”

“你有事找我啊？”

“没有。”

“那就去工作吧。”

黄佳艾带着那大姐走进办公室：“你知道你错在哪儿了吗？”

“小黄，我不能没有工作。家里那几口人还等着靠我吃饭呢。”

黄佳艾没有半分同情：“你晓得我给过你机会。昨天的事情是我帮你压下来，我一直想着你会改正，但是你今天竟然带着瓜子去厂里。你知道我们厂是干嘛的吗？”

“做水泡梨的。”

“对，是做食物，那是给人吃的东西。你知道你们上班为什么要戴着口罩吗？就是因为每个人说话的时候都会喷出一些唾沫，还有些咳嗽，打喷嚏。为了防止病毒的传播，所以要求食品厂都是要带着口罩。”

大妈说道：“我没啥病！我没感冒，没咳嗽，再说他们又看不见制作过程。就算我往里面吐了泡唾沫，他们不还是不知道。”

“……要是人人都摆着你这心态，田坡村别说致富，不出一年，亏得裤子都没提的。你换位思考一下，要是别人给你煮了一碗米线，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对着碗打个喷嚏，你能接受不？”

大妈说道：“那不行。”

“那为什么你嗑瓜子就觉得行呢？你吐出瓜子皮的时候，不是把口水也带出来了吗？”

门口响起喊声：“小黄！东西送来了。”

“进来，把门没关。”

两个男人把那两桶梨子吃力地抬进办公室。

黄佳艾对着李会计说道：“算一算这半成品的价格是多少，从她工资里面扣了吧。”

“小黄，你可不能这样。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凭啥扣我工资啊？”

黄佳艾拿过一个计算器：“非要我算给你听吗？”

“我不认！我可以告你们！你们说创办农村合作社是村里的人当家做主，凭啥就你们几个人管？凭啥扣我工资？”

黄佳艾说道：“并不是我们要管理这个合作社，只是因为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一旦选出你们的理事，水泡梨合作社的事，我们一分都不会插手。”

“我把你喊来这里，是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毕竟都是乡里乡亲。可是你非要让大家都来评理的话，那也可以。”

大姐有些退缩：“算了。”

“那我跟你说一下，你这个月来上班的时间，9月15号我们把工具搬进厂子，那天你压根就没来，等下午城村里一起吃饭你才出现。16号你迟到三个小时，说是家里你娘生病，我给你算半天的事假。不过那天李大娘明明在地里挖土豆，生的哪门子的病？17号你早退一个小时，说是你远亲的哪个大表哥来村里，你要去接人，你们组长是给你打的全班；18号……”

大妈听着脸红成猴子屁股：“你……你咋晓得这么多事？你不是只有今天去厂里吗？”

“我是很信你们的。当时李村长说，要在厂里安装摄像头，我第一个反对。大家都在一个村子里，没必要弄得那么死板。但是人要靠自觉呀，没有谁会一直养一个闲人。大家在一块儿干活，拿成一样的工资，凭啥你要搞特殊？一日两日有事可以理解，你这可是日日都这样。我都不用主动去问，听听别人谈话就晓得的事情。”

“我……”

黄佳艾说道：“之前的事情我就当不晓得。就按这个考勤表上算一下工资，今天的梨是村民们从山上摘下来，又辛辛苦苦绕几公里的山路才背到这里。我要是这么算的的话，那可就对不住付出努力的其他村民，所以今天的梨肯定要算赔偿。”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好好工作。”

黄佳艾摇头：“我给你的机会还少么？行了，别扯这么多的。这个决定你是否同意？同意的话签一个字，找李会计算一下工资走人吧。”

“我……小黄，这事情真没有回旋的余地？”

黄佳艾说道：“你自己走吧。总比开除要好听些，到时候贴公告投票，你更抬不起头来。”

“那……”大妈脱下厂里的围裙，“那现在厂里大多数人都有工作，我家可咋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