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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2 / 3)

作品:《撩而不自知

现在想起来,大概在初二那年,林墨就已经有难受到想要逃离这个世界的念头了。

再后来,

到底是林柏还没变成现在这样疯,

看出来林墨的情绪不佳,

学生毕业前,送了他一只小仓鼠,

便把小仓鼠给林墨。

“行了,你妈妈也是为了你好。”

“给你弄来的小仓鼠,你不是一直喜欢这些玩意儿吗?好了好了,拿到小仓鼠就别那么不开心了,妈妈的确是也有些不对,不该在学校就打你。但是最根本的错误还是在你看漫画上吧……”

小仓鼠小小一只,

那个时候对毛绒动物还没很反感甚至还很喜欢的林墨,捧着背上拉开三线的肉球,

终于,露出了一个多月以来,第一份笑容。

小仓鼠被林墨精心地养着,

缠着林柏,给她购买鼠粮,木花,磨牙石,

方方面面,如此心细。

林柏那时真的还没跟着刘彩疯到现在的恐怖程度,

每天陪着林墨,养小团子。

林墨上学去,他就给小团子喂食打扫笼子,

看着小姑娘又逐渐开心起来,做父亲的打内心深处,也是高兴的。

s省的暑假,从来都是潮湿且闷热。

一到夏天,家里垃圾桶一天没倒,整个大平层内都会充满怪异酸臭味道。

更别说,一只每天都在笼子里到处撒尿的小仓鼠。

刘彩受不了仓鼠的味道,八月最热的那一天,林墨去着辅导班上课,下课回家后突然就发现自己的小仓鼠不见了。

林墨问爸爸,仓鼠呢!

刘彩洗着手中的西红柿,替丈夫回答了,

“味道太大,丢地下室去了!”

林柏答应林墨,地下室也很好,凉快,他每天都会下去看看小仓鼠,保证照顾好!

暑假一过,九月末十月初,秋天的风越吹越凉,林墨问了林柏好几次,是不是可以把小仓鼠接上来了啊,都不热了。

林柏摇摇头,指着刘彩跟林墨小声道,“你妈不同意。”

林墨心里很难过,却不敢说。

又过了一段时间,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气越来越冷,到了十月末时,整个a市已经快要进入供暖,

林墨担心小仓鼠在地下室会被冻死,刘彩吃着饭,道林墨,“马上就来暖气了,一楼的暖气就能暖和着我们家的地下车库,小仓鼠冻不死啊。”

可就在来地暖的前一天,

那天中午,

林柏接林墨回家时,手打着方向盘,突然跟林墨说,

“墨墨……小仓鼠,好像有些出了毛病。”

林墨趴在地下室一中午,饭都没吃一口,是真的,小仓鼠今天已经在木花碎屑里两个小时了,喂它的食物都没吃,便便也是软的……

刘彩让林墨快去上学!一个老鼠,没那么矫情!

晚上放学时,十一月的下午五点半,天已经黑了。

那天下着雨。

林墨依旧记得,林柏开着黑色的奔驰,挽起袖子的胳膊扶在方向盘上。

小丫头一小只,背着厚重的书包,耷拉耷拉上了车。

推开车门,仰起小脸问爸爸,

“小仓鼠怎么样了鸭?”

她记得那天,下着不太大的雨,雨滴一颗颗打在玻璃车窗上,雨刷在一摇一摆,外面灯红酒绿的光将滚落下来的雨滴晕染成冰冰凉凉的边,

气氛压抑的有些低沉,

是雨夜里秋天听不到的殇。

林柏没开收音机,也没放音乐,

任凭身后的车从窗边经过,天边被余溅落起枯黄的法式梧桐叶。

“……墨墨,对不起。”

“上午你走了后,爸爸去看它,还是好好的,就是身子稍稍拉长了一些,”

“晚上……就不行了。”

“对不起,墨墨……”

……

这件事,林墨哭了好些日子,因为小姑娘没经历过什么生死,小仓鼠是她养的第一个小生命,她好喜欢那个肉球子,她好喜欢和爸爸一起每天给小团子打扫笼子喂食物,爸爸抱着那个小笼子跟林墨一起琢磨为什么这个小不点儿会那么能睡。

都没了。

她每天一想到小仓鼠,眼泪就开始控制不住地流,刘彩看不下去,吃饭时摔了筷子,道林墨,

“就是死了个老鼠!你看你哭的就跟你爹死了!”

头一次,林墨跟刘彩把勺子给摔了。

刘彩一巴掌拍了过去,

“翻天了你!”

林墨饭也不吃了,头也不回跑进自己的房间。

一天两天三天,母女两人因为小仓鼠,冷战了一个星期。

林柏问林墨,真的不打算理妈妈了吗?妈妈都给你做好吃的道歉了。

林墨冲林柏吼,“要不是她非得把小仓鼠扔地下室去,小仓鼠能会这样吗!”

可能是小孩子真的童言无忌,

林墨真的是太生气太难过了,所以说话冲了些。

在第十次还是第十一次刘彩给林墨没事人似的问着最近学习怎么样,

林墨闷着头,说“不用你管!”

刘彩突然就疯了,直接手中碗往桌子上一摔,

“林墨!”

“你到底想怎么样!!!”

刘彩发疯,那根本没有可以预料的模板,当然必然的是不吃饭不上班摔了门生闷气。

人不吃饭,小孩子等不到父母的妥协,但是做丈夫的就得哄妻子。

一直都在安慰林墨小仓鼠死了不要难过了是爸爸没照顾好仓鼠的林柏,

突然就抄起扫帚,

将林墨摁在沙发上,

暴怒起来,

“死了个仓鼠,你看你最近闹得!你看你把你妈妈气的!真的是准备把你妈妈给气死啊!原来一个仓鼠的命比你妈的命还要重要!!!”

事情的结束,林墨死了她心爱的小团子,

摸着她的脑袋,帮她喂小仓鼠,小仓鼠没了时在雨天里很心酸地跟她说“对不起”的父亲,抄着藤条,将她抽的遍体鳞伤,

林墨再也没提过那只小仓鼠,不敢想,不能想,想了就是按头的“老鼠的命比你爸妈还要重要”的标签。

什么事情,不管最开始是谁的错,

只要你在执着着,希望错的人能给一个认错的态度,

到最后,都会成为你的不懂事。

*

林墨跟着父母,回到了家。

大概是真的打累了吵厌倦了,

母亲摔了门回屋,

林墨换了衣服,从洗手间走出,

林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仰着头,

让林墨过来。

也没让林墨坐,也没准备开场前的嘘寒问暖,

男人看着天花板,

声音淡漠地,对站在客厅与走廊连接处的女孩,

说道,

“我和你妈妈给你约了市医院的精神科。”

“林墨,我们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教育你了。”

“学校里的老师来说,说你跳楼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是精神上的问题,那就快去医院治疗。”

“真的精神出问题,学校建议休学治病。”

“我们夫妻两个人,就你一个孩子……”

“真病了,就治,别耽误时间每天在学校还痛苦。没病的话,医院给开下证明,学校也就不会……”

“爸爸,”林墨抬起头来,用同样淡漠的目光,已经到了什么都敢说的地步,摸了摸头顶的被扯掉头发后撕裂的伤痕,

问男人,

“你们让我去看医生,”

“究竟是关心我的身体状况,还是只是为了让医院给我开证明,证明我没病不用休学可以继续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