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

对面少年笑起来时很好看，眼中像是蕴了层光，苏执被少年的笑容感染，忍不住也弯了弯唇。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某位哥哥还心思还挺细腻的？”

她学着他曾经的“某位小朋友”的称呼，改成了“某位哥哥”。

她这话原本是用来打趣对方的，谁知对面的青年听到“哥哥”这个词，心突然被灼了下，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他握着少年的手稍微加重了些力气，却不至于让顾年觉得难受，手指下的触感细腻，他摩挲了下，哑着声音哄：“能不能再喊一声哥哥？”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顾年面前突然出现了那些久远的场景。

那年顾年大概十岁。

即使生来就是人人艳羡的小皇子，但她觉得自己并不快乐。

父皇沉溺于长生不老之术，对于后宫发生的事情其实不甚关注，母妃醉心于权势，当初怀她的时候整日都盼望着生个小皇子，所以在看到顾年后，这位正宫之主是很失望的。

“顾年，你记住，你是最尊贵的皇子，是要当太子继承大业的，所以绝不允许别人知道你的女孩身份。”

这是顾年从小听到的最多的话。

那些与女孩有关的事情全部被隔绝开来，在其他公主都在学习琴棋书画的时候，顾年却要背着晦涩难懂的经书，看着那些不知所云的治国之道。

“殿下，这是您今日的任务。”

书房被那些她完全不感兴趣的史书策论塞满，顾年不是没想过反抗，只是每次都会被母妃用一句轻飘飘的话盖过：“年年，不要让母亲失望。”

年少的小皇子看着窗外的景色，正是盛夏，院内的荷花开的正旺，小皇子的眸中满是向往，她深吸了口气，鼓足勇气拽了拽女人的衣角，怯怯道：“半个时辰也不可以吗？”

雍容华贵的女人温柔的抚摸着小皇子的头，发出了声无奈的轻叹：“年年，你可是母妃的希望啊。”

顾年受不了那样的眼神。

她将手收回来，凑过去郑重而认真的亲了亲女人的脸：“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