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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3 / 4)

作品:《拜拜[穿书]

直到那天黄昏,烂尾楼的楼顶,沈而铵带人赶来。

茭白醒后没见到过沈而铵。两个月前收到了他寄的纸蜻蜓。

联系的频率几乎断层,茭白已经从沈而铵的生活圈脱离,他就通过立在正厅的沈而铵找这半年的变化。

高考最后一天晚上伤到的手脚都好了,烂尾楼那会儿缠在头上的纱布也撤了。

别的变化……

沈而铵不再是那个高考完就从考点坐车来西城,一路上都回茭白微信的少年。

身份多了一层,巨山一样屹立在他的世界,他注定不能任意妄为。

说好的大学见,并没有到来。

茭白休学,沈而铵既是学生,也是南城新贵,他很忙是显而易见的事,每天的时间肯定都不够用,恨不得预支下辈子的时间。

《断翅》中,礼珏对沈而铵下药成功,是感情戏的起始。

而沈而铵上位,是这部漫的剧情切割点。

茭白看了眼账号上的列表。头像是好友的内心世界反射,不是固定的单指某样东西,而是他们的本我。

真正的,各种面具下的,最纯粹的自己。

本我的一系列变化,是当事人意识不到,或者想要逃避,也有可能默然接受的东西。

现在的蛏山,没有下雪,也没有绿意,只有一片雾霾,不知道雾霾背后有什么。

这种灰沉的色彩,让人压抑。

茭白还在看沈而铵,沈而铵同样在看他,一直看着。

沈而铵像是要说一说自己的人生都有哪些改变,却又不想说。

“哐当”

梁栋“腾”一下起身,黑灰两色的扶手椅倒在地上,发出刺耳声响。

边吃边聊是行不通的。茭白选择闭口不言。

餐厅里汇聚着两拨势力,确切来说是三拨,梁栋只身一人。

不多时,兰墨府的主人戚以潦发话了:“戚二,带客人去会客室。”

戚二问道:“哪个?”

“一楼西边的吧。”戚以潦看桌上的菜,把一盘糖醋鱼转到茭白那,“带院子,聊闷了,可以看看雪景。”

戚二对沈家的掌权者恭敬道:“小沈董,请跟我来。”

沈而铵把目光转向梁栋。

梁栋瞪着他身边的谭军,牙关死死咬在一起,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脖子上冒青筋。

沈而铵垂了垂眸,对谭军道:“谭叔,你也一起。”

茭白终于听到了沈而铵的声音,小结巴不结巴了。

那三人走后,餐厅的气压有所回升。茭白把长袖衫的袖子往上捞,露着两截白瘦的小臂。

章枕在茭白耳边说:“那个知意,是谭军的人。”

茭白没有感到意外。早在沈家那老不死的被知意气死的时候,他就怀疑知意不是岑景末的人。

当时茭白起了疑心便找戚以潦打探,得知知意不被戚以潦所用。

排除法一用,知意真正的主子就锁定了。

那时候茭白还在感叹,这部漫的剧情部分已经开场。

“岑景末是谭军的掩护。”

章枕跟茭白说了知意的身世。这是他早就查到汇报给三哥的信息。现在看到谭军,他就想起来了。

岑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岑家的护卫队是鼎盛时期,全是一等一的精英,知意的父亲就在其中。

他父亲是叛徒,被岑老爷子亲手处置,连带着他母亲也死了。

知意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世,他因为长得像茭白被岑景末的人找到,被派去南城接近沈寄。

所以说,知意一开始还就是岑景末的人。

岑景末的算盘打得也好。只不过他没料到自己被摆了一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是螳螂。

知意扮成茭白伺候沈寄,后来和他父亲认识的谭军找上他,为他揭开当年的真相。

所谓的叛徒,只是岑老爷子给自己的失误找的一个台阶。

护卫队那么多人,他父亲被选中,没别的原因,就是运气不好。

茭白听章枕说了个开头,剩下的都是他在梳理推测。

知意的牺牲很好理解,他知道不论他是岑景末的人,还是铤而走险做谭军的人,他都要得罪沈寄那个暴君,不可能脱险。

于是知意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他要把自己那条命用得更有价值了些。

他要成为沈而铵击垮岑家路上的一块垫脚石,哪怕很小。

谭军走知意这步棋,是要以戚以潦跟沈寄与茭白的纠葛做牵引,用老太太的死让沈寄跟戚以潦决裂,和岑家对上,导致沈寄背面收敌。

“谭军……”茭白在心里默念这个牛人,不自觉地念出声。

“白白,你好像并不奇怪,梁栋要找的人是唐军。”章枕趴在他弟的椅背上面,脑袋往前凑。

茭白斜眼:“你之前都吞吞吐吐了,我还能猜不到?”

章枕挠两下鼻尖:“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茭白拿起筷子,挑糖醋鱼吃。

章枕见状,立即不和茭白讲话了,免得他被鱼刺卡到。

“三哥,你跟白白先吃,我出去跟大家开个会。”章枕说着就走。沈而铵来这里的事,岑家已经收到了风声。

要是让岑景末知道,去年谭军利用梁家小姐的嫉妒引导她绑架齐霜,借刀杀人,以此搅乱南城局势,他势必会在这件事上做文章,依靠舆论给沈氏制造风波。沈而铵跟谭军不会站着被打。

岑沈两家一旦开战,给沈而铵站过队的戚家免不了会被卷进去。

餐厅就剩茭白跟戚以潦了。

茭白看跟他相隔好远的老变态:“三哥,你要不要坐过来?”

戚以潦坐了过去。

但是,

茭白抓抓被蹭到的手肘,你是不是坐得太近了点?

还有,猫啊,你主子体温那么高,蹭老子的时候,他妈的就跟要烧起来似的,你怎么还是冰冷冷的尸体。

“菜都没怎么动。”戚以潦叹息,“有些过夜就不新鲜了。”

“还好吧,”茭白翻鱼肚子上的肉,蘸蘸调料,一口吃掉,“过年不都这样,一顿年夜饭吃很多天。”

“是吗。”戚以潦饶有兴致,“那兰墨府也试试,今晚吃不完的留到明天。”

茭白抽抽嘴,你要这么接地气,也不是不可以。

“三哥,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茭白吃卤鸡翅,牙齿咬在翅尖上,唇吮掉鲜美卤汁,“我是说,你打算什么时候退休?”

对普通男性来说,三十四岁正值壮年,为家庭为事业奋斗的黄金时期。

可戚家男丁的寿命……

茭白嘴里的鸡翅不香了,他把只缺了个尖尖的它吐进碗里,扭头看戚以潦:“你以前说你年纪大了,力不从心,累,那就换过不累的活法?”

戚以潦凝视他的目光很深,语调却是漫不经心:“我在挑继承人。”

茭白愣住:“那挑好了吗?”

戚以潦摇头:“都是些三五岁的小孩,看花了眼。回头你帮着给点建议?”

“成。”茭白说。

佛说**有五种,财、色、名、食、睡。

而不提佛,提人,**远远不止五种,身体心理上有各种贪欲,大多都有本能的因素,性只是最原始的**,可同时它也是所有**的出口。

戚以潦锁住的就是那个出口,他用“克制”捆住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