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茶照实回答：“今年十九，读大二。”

“和小与同一年级啊。”老太太了然地颔首。

夏知茶本以为对方只是随口问问，却又在静了会儿后，听她开口：“在你眼里，小与那孩子，是个怎样的人？”

没想到老太太会突然提这一茬，夏知茶下意识看向了厨房的方向。

厨房是封闭式的，除了朝外开的门，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隐约的水流声。

“放心，他们那边听不到，”老太太温和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没有等她回答，又道，“是不是你也觉得，他脾气不好，是个挺难相处的人？”

……很难相处吗？

夏知茶眼睫动了动。

在她眼里，傅辞与虽然脾气算不上好，做事太过随心所欲，放荡肆意。

但好像算不上一个很难相处的人。

只是，在学校里很多的传言里，都说他冷漠残忍，对人从没有感情，是个不好招惹的，权势极盛的坏种。

她摇了摇头。

老太太笑了笑，安心了几分，握住她的手：“好孩子。”

夏知茶敛眸，抿了抿唇，软声问：“您这样问我，是因为听说了他在外面的传言吗？”

老太太愣了愣，笑意淡了几分。

“是啊……”她轻叹口气，“那孩子每次来都装得若无其事，以为我们老两口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毕竟我们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怎么可能不去了解。”

“他这些年过得很辛苦，他母亲去世后，那个家里都不是什么安生的人，他本就孤立无援，后来又是像个弃子一样被扔到云城……”

老太太说到这里，眼里满是可惜，“以前多好多阳光的孩子，回来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但我们也舍不得说什么，毕竟经历过那些事，任谁也受不了……”

感觉到握住自己手的力度有些发紧，夏知茶微微恍惚。

虽然老太太刻意隐去了“那些事”，但她隐约能猜到，都关于什么。

豪门世家的秘辛，总少不了腌臜的理由。

夏知茶脑中蓦然浮现起，很多年前，出现在云城的那个少年。

眉眼慵懒，看淡一切，不羁的眼底偶尔会流露出对万事都无所谓的消沉。

那时傅辞与的桀骜不驯，是一种就算明天就会死掉，也甘之如饴的疯狂。

……原来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已经，过得那么不开心了吗？

“所以，知知丫头，”老太太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语气里带了些诚恳的请求：“……今天说那么多，是因为涵奶奶希望，你能多陪陪小与，一直好好地走下去，可以吗？”

“小与他孤独太久了，我们老两口都一直期望他身边能有个一直陪着他的人，如今总算是……”

老人语速慢，显得话语有些絮叨。

夏知茶耐心听着，一颗心却微微提起，眸光不着痕迹地闪动一下。

她突然反应过来，老太太这样说，好像是误会了什么。

……她和傅辞与的恋爱关系，也只有三个月而已。

夏知茶张张嘴，想解释点什么，却在对方满含希冀的目光里，最终没能说出口，只小幅度地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