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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定事饿俘食人骨,相学醉授亲君(1 / 5)

作品:《紫檀茕

定事县隶属率州,却与率州主界隔的甚远,就是清晨里驾了千里马也需十几日才到。

且定事县要车无车,要轿无轿,白里太阳毒烈的叫嚣,也难怪那些举子(王进士)都避远了路走。

浮笙来时正是烈阳中空,晒得炽热如炉。

浮笙叫二人舍了马车在神格(修行之人的第二个心脏,即所说灵脉之源,神格可辟出空间储物)里,都换了粗布衣在身上穿了,便领了两妖进了定事县。

定事县真真实实的灾荒严重,三人怕出甚么变故,除了衣裳,其他都匿了去,可于这县里饥饿的百姓眼里,浮笙几人衣着倒成了光鲜亮丽的公子少爷。

山道里皆荒芜一片,杂草生长得很是繁盛,“看来,这县里人早年便只窝在此地,埋骨在此了。”

浮笙看那道上六尺长的灌木,心里头一片欣悦。

遂细抚了那枝叶,自顾行道。

竹默与浮笙不远,只一条河挡住了。

浮笙自己行快,可竹默二人却是要将地形用灵力掌在竹简上备用的。

纵使浮笙淡然模样,兰湘心里还是不尽意,三人顺路而行,愈是靠定事县近,便见那树木稀疏,鸟兽无影无踪,地里尽是坑洼,碗口般大的多见。

兰湘二人都看这奇异的景象,错愕了两张脸,愣愣记下地貌。

浮笙一个走在远处,发现一排相隔远甚的石碑,心里了然,只在一块碑前站定,碑前是一片荒芜如戈壁水一般,碑后是绿水山青,清波绿潭。

“这是……”

兰湘喘着气,眼前之景叫她愈发错愕,却也不敢询问,忙转了头寻竹默,竹默记得要多些,只见他一手提托着一方砚台,一手执了笔,在半空浮着不动的空白集子里写。

“这是界碑。”

浮笙施法将碑上字全拓下来,只见一排排石碑上的字排排在浮笙眼前定住不动了。

兰湘点点头,自己转个身,反而寻竹默去。

碑文是用小篆写的,只是写碑文之人,生生将小篆写得七横八叉。

浮笙将其细细排理一番,才勉强看。

上面先是一首奇异的令头曰:“奇了奇了三生了,好了好了界碑了。竹竹枝枝仙大佬,过去回来都枯槁。”

其下便一幅长髯的化风道骨模样的老翁刻像,老翁身上便是件长直裰子的官服。

浮笙将每块石碑都细细看了,也瞧不见有什么,依旧是那满是毒苔的古怪刻碑。

浮笙挥了手,那影子便消散了个干净。

抬眼瞧那空中不下来的金乌,蓦地,不知哪里冲来一只老鸦,只扑着翅子停了,那脚下也是一株枯败的吐了苍骨的桑树。

浮笙淡漠的眼,在老鸦一声噪叫下,似乎更冷了几分。

竹默同兰湘一左一左在浮笙身旁站着,末了,浮笙开口咐吩二人去其他县份购三石麦籽,三石稻籽回来,二人听了也不惊讶,只默默领了命。

兰湘还是心忧浮笙。

想上前询问也不敢,在一旁局促不安的纠着衣棠。

浮笙侧眼便瞧见了,怀里取了只碧色玉铃铛给兰湘,兰湘见了便欢喜,把铃挂在腰间便拉了竹默去了。

竹默在半路要数落兰湘一番,说兰湘见利忘主。

可兰湘自己先忍不住,同竹默说道:“这玉铃铛呀!叫“知意”是用主公的精血炼成的,千里相隔也知其痛,感其苦,识其意。”

竹默纵使再羡慕,也不敢抢来自己戴了,兰湘虽好,可法力要比他高上许多,故而不敢与她随性动手。

浮笙自己在一羊肠似的小路里徐徐地走,定事县像一坯玉帝随性撒地黄土,黄土上仅零星一点树,都光裸着根,在炽烈里渐渐要死去。

临近界碑的几户人家早空落了,庭里尽是枯萎的根,间间四里塌的房,还有一点人气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