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科幻灵异 / 进步. / 章节正文阅读

空转(5 / 5)

作品:《进步.

陈立宪有这种精神状态,何铁夫心里也就稍稍好受了些。

心情一好,何铁夫就想有所作为,于是进了一个文化用品商场,看有没有好纸、好笔可选购。从商场出来,何铁夫怀里已抱了一捆纸。想起旁边有一条小巷,直通自己家门,便掉头走进去。这是一条老掉了牙的旧巷,游医走贩,麻馆典当,补鞋修伞,抽牌看相,什么名堂都有,热闹非凡。

出乎意料地,何铁夫竟看见金石开蹲在地上,正和一个摆卦摊的瞎子聊着什么。何铁夫就喊了声金石开,金石开见是何铁夫,跟瞎子打声招呼,起身来到何铁夫面前。何铁夫问:“你在算命?”金石开摇摇头说:“我从来没算过命。”何铁夫说:“那你在这里干什么?”金石开说:“这算命先生和我是朋友。”何铁夫说:“你真有意思,跟算命先生交朋友!”

这时,何铁夫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问金石开:“你还没告诉我,你是用了什么法子让老干们不再闹事的。”金石开开心地说:“要说这事,还全靠这位算命先生帮了大忙。”何铁夫大惑不解,望着金石开说:“他怎么能帮得了这个忙?”金石开笑笑说:“我虽然从来没算过命,但我没事时爱往这些小街小巷溜,跟这些三教九流的人聊聊天,一来二去的就跟他们熟悉了。刚才这位算命先生我认识他已经两年了,所以前次局里老干们闹事,我就来求他帮忙,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我。”

接着金石开给何铁夫说了一件事情。

退休老局长钟守成有个特点,有空爱带着他的孙子上街走走。他的孙子是个豁嘴,也许在其他地方容易碰上熟人,难得向人解释孙子嘴豁的事,钟守成就常常往这条偏巷走。金石开就如此这般给瞎子交代了一番。第二天钟守成从瞎子面前经过时,瞎子就缠住钟守成要给他算命。钟守成开始不愿算,瞎子说:“先生您要知道,我从来不主动给人算命的,都是人家有求,我才开口,今天我是听您的脚步声有异,才好心好意劝您算一个。这样吧,现在您一言不发站在那里,我先打几卦,如果不准,我一分钱不收。”

听瞎子如此说,钟守成果真就站住不动了,倒要看瞎子怎么打卦。瞎子虽是瞎子,可打的是阳卦、阴卦还是信卦,都一清二楚。瞎子说他听得出来。这天瞎子一连给钟守成打了三卦,然后嘀嘀咕咕念叨了一会儿,才说:“照理说,您是一个有福气的人,官至七品,家资上万,不过美中不足的是,您的第一个孙子嘴上有点毛病。”

钟守成一听,这瞎子说话口音不是本地人,却说得这么准,莫非真神了?他就在瞎子前面的小板凳上坐了下来。瞎子继续说道:“据卦辞说,您家半年后又将新添丁口,实在可喜可贺啊!”

这一下钟守成更惊奇了,因为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通过种种关系给儿媳妇弄了个生二胎的指标,儿媳妇两个月前已经怀上了。但钟守成缄口不语,听瞎子继续往下说。瞎子说:“不过卦辞上还说,您如今有魔缠身,魔在暗中指使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前不久差点酿成血光之灾,如果您再听魔的指使,您这第二个孙子生下来恐怕不是豁嘴,就要缺胳膊少腿的。”

闻言,钟守成心里有些不安,不高兴地说:“你真是瞎话瞎说。”瞎子说:“您不相信,今天可以不付钱,以后应验了再来补交。”

钟守成只得在卦摊上扔下5元钱,牵着豁嘴孙子的手逃走了。回到家里后,瞎子的话便老在他耳朵里作响,挥之不去,竟害得他魂不守舍、茶饭不香。他把瞎子的话反复琢磨了好久,觉得瞎子说的魔一定就是魏家桥了,因为魔就是鬼,魏家桥的姓跟魔一样,都带了个鬼字。瞎子说的血光之灾可能是指那次市委大楼里差点发生的火灾,火光和血光都是带红色的,火灾真的发生了,就会死人,是一回事。

这么一想,钟守成害怕起来,跑到瞎子那里去,讨教如何才能免去那个没生下来的孙子的灾难。瞎子如此这般跟钟守成说了一通,钟守成以后便没再听魏家桥的,魏家桥没有钟守成配合,号召力不够,老干们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再胡闹。

听金石开说得这么神乎其神,何铁夫觉得他是在编故事。不过不管怎样,金石开已经给他排了忧、解了难,心里倒也受用。一受用,这天晚上何铁夫就拿着新买的宣纸,写了好几幅字,其中有一幅他写得最随意、最放得开。那是两句诗,曰:

红稻啄残鹦鹉粒

梧桐栖老凤凰枝

写毕,何铁夫左看右看,感到很满意。第二天,他特意把字拿到街上,用玻璃框装裱了,挂在自己的书房里,有事没事,就爱站在一边瞄瞄,自我欣赏一番。有时女儿何叶青也来品头论足,说他这字的确有几分神采,写出了他的风格。只是这诗有点怪,如果改成鹦鹉啄残红稻粒,凤凰栖老梧桐枝,意思就顺多了。何铁夫笑笑说:“你这意见应该找杜老夫子提去。”何叶青想想说:“不过这样子,诗味还是浓一些。”何铁夫说:“我的女儿真聪明。”

何铁夫的夸奖让何叶青很高兴,她在何铁夫腮上吻了一下,然后说:“爸的气色蛮不错的嘛,书法养人,像爸这么公务繁忙的人,就应多写写字,免得被工作压垮。”

何叶青走开后,何铁夫感觉一阵晕眩,差点倒在了地上,赶忙到床上躺下了。董小棠做完家务来到卧室,见何铁夫这么早就已睡下,觉得不对劲,把手放到他额上一试,有点烫,就拿了几颗药让他服下。原来女儿说何铁夫气色不错,是有点烧的缘故。好在只是有点伤风,何铁夫身体素质好,吃了药,晚上睡一觉,又在家里静养了一天,就基本上没事了。

吃过晚饭,何铁夫突然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找找关书记,和他单独谈一谈,这对工作、对自己都有好处。过去何铁夫总觉得财政归政府管理,政府又安排常务副市长白日升直管财政,他只要多向政府和白日升汇报,对政府和白日升负责就行了。现在想来,这似乎还不够,必须多争取市委特别是关书记的支持才行。尤其是前次关于加强预算外资金管理、征收收费调节资金的事,关书记能花那么多的时间,下这么大的力气亲自抓,是对财政多么大的关爱。还有老干集体上访的事,闹得这么沸沸扬扬的,市委也没对财政作出任何处理,这说明关书记对财政是多么地宽容和偏爱啊!

如此想着,何铁夫就感激得不得了,准备立刻动身,往市委大院的书记楼跑一趟。

何铁夫没叫单位小车,打的去了市委大院。进了大门,的士往左一拐,穿过一片橘林,就来到一座六层楼的宿舍前。关书记住在三楼,抬头望去,只见关书记家那朝南的书房的窗户上晃晃地亮着灯,何铁夫心想今天运气还不错。何铁夫给司机付了钱,正要下车,关书记的书房突然熄了灯。何铁夫看看表,才9点多,关书记不会这么早就睡觉吧。

迟疑间,三楼过道上的灯亮了,关书记正站在楼梯口送客。何铁夫就坐在车上不动了,他要等人家走后再上楼去,免得被人发现他也来关书记这里跑动。

关书记的客人很快下了楼,是两个人,一左一右地走着,还摇头晃脑地轻声谈论着什么。走近了,何铁夫不禁吃了一惊,原来是魏家桥和金石开。何铁夫心里说,他俩到这里来做什么?世界之大,怎么偏偏在这个地方碰上了他俩?

何铁夫一时就没了再去见关书记的兴致,叫司机开车走人。司机方向一打,让车掉了头,隐入橘林深处。

十四

何铁夫好几天没去财政局了,这天进了办公室,见桌上已经堆了一堆由机要员送来的一直没批阅的文件,就趁其他人没来,看起文件来。

还没看上两行字,金石开进来了。金石开轻手轻脚地走到何铁夫面前,说:“何局长,昨晚我到您家里,有件美事要告诉您,谁知您出门去了。”何铁夫一边看文件,一边说:“什么美事?”金石开说:“您那幅‘一肩明月,两度春风’的字昨天下午有人买走了。”何铁夫说:“还真的有人买?”金石开说:“当然是真的。”何铁夫说:“卖了几个钱?”金石开说:“8万元。”

何铁夫就把目光从文件上移开了,望着金石开,说:“你不是逗我开心的吧?”金石开说:“我敢吗?您是我的老板。”金石开说着,就把一张支票掏出来,放到何铁夫的桌上。何铁夫把支票拿起来,认真看了看,尽管那上面明明写着8万元,他还是有些不相信,说:“不可思议,那几个字能值8万元?”金石开说:“何局长您大概也知道,有些名家的字,十几万几十万一幅都是常有的。”何铁夫说:“可我又不是名家。”金石开说:“不是名家,就更说明您的字本身有价值嘛。”

何铁夫摇摇头,想起那天晚上他去找关书记时,金石开和魏家桥捷足先登的情形,觉得事情并没那么简单。是呀,如果真有这样的好事,他还做这个费力不讨好的鸟财政局长干吗呢?见何铁夫无语,金石开又说道:“何局长,没别的事,我回科里了。”何铁夫说:“你走吧,谢谢你了。”

金石开刚走到门口,何铁夫又把他叫住了,略有所思地说:“你说这8万元怎么处理才好?”金石开说:“这8万元是您创作所得,属于您的私有财产,您自己定吧。”何铁夫一时也没想出处理这8万元的最佳方案,只是对金石开说:“我再想想吧。”

转眼就到了12月中旬。这天下午,何铁夫在政府开完会,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财政厅童学军的电话,他说省委组织部已经找他谈了话,省里正在做各地市人事调整方案,等文件一下,临资市的黄市长一动,他就来任市长。何铁夫当然高兴,心想看来回市政府也就是近两个月的事了,这财政局长也不是人干的,早离开财政局,早解脱。

正在想入非非,许久不见的钱如山突然出现在面前。钱如山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包芙蓉王,抽一支出来往何铁夫手上递,一边意味深长地笑着,说:“何局长您真是贵人多忙啊!”何铁夫瞥钱如山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钱总今天来还钱啦?”钱如山说:“您的钱我会还的,我又不会从地球上消失掉。”何铁夫说:“你老这么拖下去,我怎么向全局干部、职工交差?”钱如山说:“何局长您别要我还钱了,我现在正在做一笔买卖,急需流动资金,还得向您另借一笔呢!”何铁夫说:“你以为你有毛病,我也会跟着有毛病?”钱如山说:“您如果再借50万给我,这笔生意一做成,我就把过去和现在的钱一并还您。”

磨了一阵,何铁夫不耐烦了,说:“钱如山,如果你这么不讲理,我忙过这一段,一定跟你法庭上见。”钱如山也把脸沉了下来,低声吼道:“姓何的,你不要太得意了,你别以为你没有把柄在我手上,到时有你好果子吃!”何铁夫笑了,说:“姓钱的,你少来这一套,我是那么容易唬住的!”钱如山起身走到门口,要出门了,又回头神气地说道:“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好了!”

何铁夫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二个星期纪检委的人就进了财政局。其中一位姓蒋,是纪检委的副书记,平时跟何铁夫是打过交道的,彼此熟悉。蒋副书记说:“何局长真对不起,我们本来是老朋友了,可干我们这一行的,也是没法子的事。”

何铁夫意识到情况不妙,但还是冷静地说:“别转弯了,有什么你就直说吧。”蒋副书记说:“我们是接到可信的举报才来的,你有巨额受贿嫌疑。”何铁夫不可思议地说:“你们有证据吗?”蒋副书记说:“当然有。”何铁夫说:“可以让我看看吗?”蒋副书记说:“最好是在我们出示证据前,你把情况说清楚,这对你有好处。”何铁夫说:“你要我怎么说呢?”蒋副书记说:“实话实说,有什么说什么。”何铁夫说:“平时在甲单位喝酒,在乙单位领误餐费,要不要交代?”蒋副书记说:“除了这就没别的了?”何铁夫说:“没别的了。”

蒋副书记沉吟片刻,说:“如果你不说实话,那我就代表市委通知你,从明天起你停职反省,等问题搞清楚再说。”说到这里,蒋副书记又吩咐跟他来的手下人去通知魏家桥,明天召开财政局全体干部、职工大会,由纪检委的领导来宣布何铁夫停职反省的决议。

蒋副书记他们走后,何铁夫在办公室待着,半天没回过神来。

财政局的大部分人还不知道何铁夫出了事,所以科长们要批什么条子、处理什么事情,仍然来找何铁夫。何铁夫本来懒得管这些烂事,但蒋副书记宣布他从明天起再停职反省,那么今天他还有行使局长权力的资格,于是该签的字照样签,该管的事照样管一下。

最有意思的是工交科长石时务拿来的那个条子,竟然是几个月前被何铁夫顶回去的环保局那个全额返还排污费的报告。与那时不同,报告上已经签着市委关书记和黄市长两个人的大名,批示财政局按过去的办法把排污费全额返还给环保局。何铁夫想,反正自己这个局长已经当不成了,权力过期作废,你不签也有人会签,二话不说在上面签了字,让石时务拿到预算科去拨款。

第二天,何铁夫没去参加宣布他停职反省的职工大会。

不过有人已经告诉他,大会还宣布他停职反省期间财政局由魏家桥主持全面工作。魏家桥主持工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开研究老干待遇的专题会议,决定老干们仍像过去那样,拿超收分成奖的100%。

何铁夫知道这是意料中的事,也就不觉得奇怪。从此就赋闲在家,读点闲书,写几个字,日子过得优哉游哉。偶尔还到沿江路上去溜达,看落光叶子的柳条迎风摇摆,看已经瘦下去的资水无语流淌。有时也会到梧桐公园去转上一圈,在那苍劲的梧桐树上靠靠,瞧几眼那副“云带钟声穿林去,月移塔影过江来”的对联,想一会儿似乎已经久远又似乎仍近在眼前的旧事。

何铁夫发现原来闲着的时候也有闲着的意思。

十五

不过何铁夫究竟是忙惯了的,闲了两个星期,他就有些憋不住了,想起自己无缘无故停职反省的事,决定上纪检委去问个明白。蒋副书记没有两个星期前那么强硬了,他拿出一张复印件递给何铁夫,说:“你见过这东西的原件没有?”

何铁夫一看,是金石开给他的那张8万元支票的复印件。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是这么回事,镇静地说:“我得到过这么一张支票。”蒋副书记说:“那你为何不早说?”何铁夫说:“这是合法所得,我说它干什么?”蒋副书记说:“如果合法,我们还去找你?”何铁夫说:“我写了一幅字,人家愿出8万元购买,我有什么办法?”蒋副书记说:“你的字就那么值钱?”何铁夫说:“这就不是我何某人的事了。”蒋副书记说:“你知道你那幅字现在在何处吗?”何铁夫说:“这我可没过问过。”

蒋副书记就笑笑,打开抽屉,拿出一样东西来,竟然就是何铁夫亲笔写的那幅“一肩明月,两度春风”的字幅。连这幅字都到了蒋副书记手里,这可是何铁夫始料未及的,他多少有些吃惊。何铁夫说:“是你出钱买走的?”蒋副书记说:“我又不懂书法,怎么会去买你的大作?”何铁夫说:“那又是怎么到你手里的?”蒋副书记说:“钱如山送来的。”

闻言,何铁夫就全明白了。只是他有点想不通,自己处处小心谨慎,对这件小事竟然没引起足够的警惕。何铁夫摇摇头,一脸的无奈。

这时,蒋副书记又说道:“8万元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只要移交司法机关,你就会到里面待上几年。”何铁夫站起身来,也从身上掏出一张复印件,放到蒋副书记前面的桌子上,然后掉头走了出去。

蒋副书记拿过去一看,是一张汇往何铁夫曾工作过的通化县一个贫困山村的8万元汇款单的复印件。蒋副书记知道,那个村子是市委定的财政局的扶贫点。

第二天,市委领导把何铁夫找去谈了一个小时的话。

谈话内容有两个,一是向何铁夫道歉,事情没弄清楚就让他停职反省;二是考虑到这件事给他带来了一定的负面影响,再留在财政局,恐怕不太好开展工作,市委决定让他还是先回市政府,到原来的位置上干一段,以后有合适的地方再做安排,当然他的正团级待遇不变,副秘书长里面就有好几个是正团级。

何铁夫没说什么,下午就去了一趟政府办。刚进政府办就有一个长途电话打了过来。何铁夫抓过话筒才喂了一声,童学军就在那头叫了起来:“何铁夫你是怎么了?手机不开,四处都找不到影子。”何铁夫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童学军说:“前天省委又找了我,因为管党群的省委副书记调外省做书记去了,新上任的党群副书记要安排自己的人到临资市去,让我还是先在财政厅做副厅长,去临资市的事以后有机会再说。”

何铁夫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不出声地骂道,童学军呀,你害得我好惨哟!

何铁夫忽然想起自己在财政局最后批的那个关于排污费全额返还给环保局的报告,也许是自己算财政收入账时搞的空转太多的缘故,自己也在财政局空转了一番,如今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但转而又想,副秘书长的位置虽然没多少权力,却清闲自在,也没什么不好的。这么一想,何铁夫的心情似乎就好了些,起身准备到其他秘书长和科长们的办公室去走走。

不想出了门,一眼望见几年前吴凤栖待过的那间办公室,心情又沉了下去。何铁夫略略有些后悔,早知今日又会回政府来,当初又何必把吴凤栖调到财政局去呢?

何铁夫低着头又返回办公室。

电话又响了,竟是吴凤栖打来的。何铁夫心头为之一振。吴凤栖先问了问何铁夫这几天的一些情况,然后告诉他,魏家桥已经跟她打了招呼,要她和石时务对调,到工交科去做科长。何铁夫说:“如今企业转体,工交科清闲。”吴凤栖说:“金石开提副局长的材料也已报了上去。”

何铁夫不置可否,他对这些不感兴趣。为了转换话题,何铁夫开玩笑说:“我今晚请你去白领茶庄喝茶,你会赏脸吗?”不想吴凤栖立刻应道:“当然去,7点在白领茶庄门口见面。”何铁夫说:“还真去?”吴凤栖说:“不真去,还假去?你如果还是财政局长,用八抬轿子来抬,还抬我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