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纨绔(2 / 2)

作品:《我的相公在码头扛货

“马铁,年二十二,锦宁人士,家里有个瞎眼的老母,一个瘸腿的弟弟,生于庆安年五年腊月十二丑时。”

叶惜儿的声音慵懒娇脆,语调平铺直叙,响在小院里却像是滴水入油锅,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魏香巧趁机想拉回自己被抓住的手臂,却发现对方抓的死紧,怎么也动弹不了。

“还不放开?”叶惜儿淡淡扫一眼怔愣的四方脸马铁。

马铁露出这种神情并不意外,古代人迷信,生辰八字就是最为隐秘的东西,看得比什么都重。

她把八字说的这么详细,想让对方不震惊都难。

马铁瞪着眼睛,嘴唇颤抖地吩咐猴柴:“放开她们,回来。”眼睛却死死盯着拿着手帕装模作样在鼻尖前扇个不停地女子。

“你这是何意?”

“何意?你惹不起的意思。”叶惜儿撇撇嘴,对这张方形脸不忍直视。

“你从哪儿知道的这些?”马铁上前两步,想要上手抓叶惜儿。

叶惜儿芊芊素手一指,眉毛一挑,语气嚣张:“你最好站那儿,你何时生的不要紧,难道不想知道你何时闭眼?”

马铁像是被一句话定住了般,僵住不动了。

生死,永远是人们关心的话题。死期是一种神秘而玄之又玄的东西。

院子里所有人看叶惜儿的眼神都有了变化,尤其是马铁,既畏惧又紧张,这女子能一字不落地说出他的生辰八字,是不是还知道点其他的?

现在在众人眼里,叶惜儿大概就是一个知晓天命的神婆。

“这位姑娘,恕我们粗鲁了,上门扰了清静,下次再也不敢了,还请姑娘仔细说说你的话是何意?”马铁抱拳一礼,后面的猴柴和刘三也跟着抱拳,做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

“哼,你本该在出身之时被冻死,老天让你多活了这么久,还不知感恩。平日里最好是多积德,不然报应到自己身上!不然你以为你母亲怎么瞎眼的,你弟弟怎么断腿的?还在作死的干这种勾当,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你这种祸害?还是嫌命太长?”

马铁回想起娘说过他出生时情景的话,瞳孔震颤,头上渗出冷汗,抖着唇道:“那姑娘的意思是,我...”

“你什么你,以后别再来魏家,欠的银子我们会还,再来催债,别怪我不客气,滚吧。”叶惜儿挥挥手,转身回了屋,留下一个不耐烦的背影,潇洒离去。

没过一会儿,小院里终于恢复平静。

叶惜儿出去吃晚饭时,假装没看到饭桌上两人频频看向她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神情。

强行咽下几根青菜和一碗清汤汤的粥,放下筷子就出了堂屋。

打水洗漱后,早早就躺上了床,这离谱的生活,只有睡觉能稍稍忘记身处古代的事实。

傍晚,魏子骞回来后,破天荒地被母亲叫进了屋子里。

杨氏神色复杂地说了今日白天所发生的事,望着站在眼前身量颀长,面无表情的儿子,心里发苦。

终究是变了,那个眼角眉梢总是飞扬着爱说爱笑的儿子,如今变成了麻木的木偶人。

杨氏看一次,心就痛一次。

“你明日跟赵管事请假,陪惜儿回门。”说着摸出一把铜板,递出去:“买些回门礼。”

“行了,出去吧。”杨氏闭上眼,似不欲再多说。

魏子骞握着一把冰凉的铜板出了正堂,向西厢房的方向看了看,房间里依然没有点灯。

魏子骞静默地站了一会儿,黑漆漆的眼珠都没动一下,不知在想什么。

当他洗漱好了进屋,脱了衣服上床躺下时,却不能像昨日那般很快入睡了。

他一半的感知力都放在背后那团隆起的被子上。

被子里是他刚过门的新婚妻子,却不是他想娶的,这门婚事是母亲自作主张执意要答应的。

进门两日了,两人一句话也不曾说过。

或许,这女子也是不愿的。

既是两厢不情愿,倒不如一张和离书,放她归家。

他魏子骞从小混账,却不屑于强迫女子,从前的魏子骞不是,现在的魏子骞虽落魄了,也不会强娶强卖。

打定了主意,意识渐渐沉入黑暗。

第二日一早,天光大亮,日光从窗户纸上倾洒进来,叶惜儿又睡到自然醒。坐起来穿衣时终于发现了来这里的第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天天睡懒觉。

古代是一个没有早八课的世界,不用起床背单词,不用被语法折磨,叶惜儿还真有点窃喜。

正顶着鸡窝头发呆时,房间门突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她倏地瞪大眼睛惊悚转头,一个身量修长的年轻男子映入眼帘。

那男子站在门口处,挡住了大半天光。

叶惜儿猝不及防间不知作何反应,她没想到穿来两日都未碰过面的便宜相公今日这个时辰会突然出现在家。

同床共枕两日,这个时候才看清楚了便宜相公的长相。

男人长着一张看似风流的脸,肤色极白,嘴唇嫣红,黑玉般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高挺的鼻梁,面部线条干净利落。大冬天的还穿着一件单薄的秋衫,料子像是绸缎,却已经被洗得并不光滑细腻了。

难怪,锦宁县顶顶出名的纨绔之首魏子骞的名号都传到下面的百花镇去了。

叶惜儿当即了然,单这张脸就足够妖孽纨绔。

不过,这身娇肉贵的纨绔公子哥儿现下貌似在码头扛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