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母亲啊,真是个好人,只可惜相较于我,她少了些运气。希望她到了那边能不受病痛折磨,我想她一定不会怪我,抢了她的位置吧?

她那么善良,一定不会怪我的。”

沈惊觉忘不了在母亲的葬礼上,秦姝对她说的那些暗藏讥讽的话语。

哪怕他那时年幼,也依然感受得出这女人亲和笑容背后的虚情假意。

一晃,过去了二十多年。

这些年里,整个沈家,整个世界,似乎只有他没有忘记母亲。

如今从唐俏儿口中听见母亲的名字,莫名的,沈惊觉红了眼眶,有些想哭。

“阿情……阿情……”

沈光景神情一片恍惚,喃喃唤着故人的名字。

眼前,从记忆的深海里,渐渐浮现而出的,是钟情温柔似水,明媚可以如画的容颜。

心里最深,最柔软的位置,突然就被狠狠地扎痛了。

秦姝离沈光景最近。

此刻,她也听见了他一遍遍念着那个久违的名字,那个曾让她痛恨的女人,气得满目猩红,将这怒火直接冲唐俏儿宣泄而出。

“钟情……钟情名不正言不顺,她只是景哥从前的一个情妇!后来进了门也不过是沈家的佣人,她算哪门子的女主人?!

沈家的女主人只有我!她跟我不够格!”

“秦姝!你够了!”

沈光景像是被牵动了了一根本以为早已麻木的情感神经,愤懑地朝她怒吼,完全忘了还有外人在场,“阿情不是情妇!更不是什么佣人!而且她已经不在了,你没有资格这么说她!”

“我为什么没资格?”

秦姝眼睛瞪得像铜铃,怒上加怒,“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她就是一个难登大雅之堂的情妇!”

话音未落,她忽觉周身森寒滚滚,被一片暗影笼罩,如临万丈深渊!

秦姝愕然一怔,抬眼,竟看到沈惊觉已经走到自己面前。

“你……”

突然,啪地一声震彻厅堂的脆响!

众人大惊失色,包括唐俏儿在内,全部惊愕,张大了嘴巴。

沈惊觉星眸黝黯,薄唇紧闭如刀锋,扬起手狠狠扇了秦姝一巴掌!

“唔——!”

秦姝脸颊登时又红又肿,唇角泌出血迹,被打得耳膜嗡鸣,眼冒金星!

她往后趔趄了两步,扶住沙发靠背,才没有狼狈地倒在地上。

“沈惊觉……”唐俏儿瞳仁暗暗缩紧,情不自禁地为这男人,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