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现在回想起来也是一阵后怕，幸好陈淑芬那一会儿的视力不怎么好，而华永安又是小孩子，两个人都谨记着合同上的约定。

这才没有闹出什么事儿来。

“可……”杜文轩还是想让这些蔬菜的种子在市面上推广起来的，“会不会……”

“杜老师，我是做生意的，最先考虑到的自然是自己家的情况，往后才会去想其他的。”棠溪并不委婉，非常直白地跟杜文轩说，“我知道这些蔬菜种子意味着什么。”

“棠溪，这些只是你发现而已，并不是你个人研究出来的，既然是对社会有用的，我觉得很有必要去让大家都享受到这个福利。”杜文轩拧着眉心，试图说服棠溪。

棠溪闻言后一怔，不由得抿起了唇角。

“杜老师，”棠溪的态度转变了，稍微强硬起来，“你说的没有错。”

“可现在种子在我手上，选择权也在我手上，我想怎么做，是我的事情，对吧？”

不等杜文轩回答，棠溪接着说下去，“既然我能说出来，并且找杜老师您去检测这些蔬菜以及种子，想来您也是清楚的，也有考虑到的。”

“我若是真的想包揽下整个南城的蔬菜供应，这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我没有这么做。”

“我也是想让大家都享受到这一项福利，可现在不是时候。”

“至于是什么时候，杜老师您不必追问，到了适合的时间，我会推广出去的。”

是，杜文轩没有说错，这对全社会来说都是一件好事。但棠溪必须要保证自身，以及家人的安全。

要是被人发现那些蔬菜种子是不同寻常的，杜老师不会追究下去，但不代表有没有人想要利用这件事儿去做些什么事出来。

棠溪要的是万无一失。

万全的时候。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没有良心，贪财也罢。

棠溪都不在意这些，“这些蔬菜的种子，我希望杜老师您能替我保密。”

杜文轩沉默了，良久后，他缓缓地吐出浊气，“棠溪，你实话告诉我，陈海他们是不是吃了这些蔬菜，尘肺才好转起来的。”

“我太太的情况你也是清楚的，我也不打算隐瞒。”

“从一开始，我就是想试一试你们棠记的饮食。”杜文轩摘下了眼镜，按揉着晴明穴，“我其他什么都不想，就是想让我的妻子好起来。”

“不能说痊愈，只要身体稍微好一点，不那么痛苦就好了。”现在，杜文轩每天都看着韦淑云硬撑着，有时候他真的很想就这样让韦淑云走了吧。

走了以后也能轻松一点。

可他又舍不得，她走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说棠溪是自私的，那杜文轩也是一样，他只想妻子能陪伴在自己身边。

也仅此而已。

“不仅是陈海他们几个，我还查了其他人。”寻常人家大概只是当个笑话听一听就算了，但杜文轩不是，他都去查证过了。

陈海他们几个人的尘肺，许家小儿子的厌食症，还有梁家中风瘫痪的老人……

再有就是卫家。

杜文轩查不到什么，但直觉告诉他，都有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