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寝殿房门吱呀而闭,整座寝殿仅有几扇门窗微微开着,时刻保持屋内通风流畅。

下人们都退下后,长生公公将帘帐卷起,端起两个汤婆子同我言道:“劳烦柒姑娘帮个手。”

我按照长生公公的指示,将汤婆子放到了魏驰的被褥里。

屋子里被炭火烘得跟三伏天似的,我跟长生都热得汗流浃背,床榻上的魏驰却冷得瑟瑟发抖,紧闭着双眼,一张清俊的脸庞没有半点血色。

魏驰就这么神情痛苦地躺了一整天。

炭火一轮轮地加,烧得寝殿跟个大蒸笼似的,我脱掉袄裙,换了身夏季才穿的轻纱罗裙,而魏驰却始终不见好。

长生公公很是提防我。

他整日守在魏驰身旁,寸步不离,就连出去解手,也要叫多名贴身护卫进来,才能放心出去。

到了夜里,魏驰蜷缩在床榻上,不停地捶打被褥,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好像又冷又痛。

那种痛苦,我似乎能懂。

蓦然想起十岁那年冬天,宫变之后,我同镇国大将军的儿子于世,一起逃离南晋,翻山越岭去到苗疆国。

那年两国边境交界之处,也像今年一样,风雪极大。

我同于世穿着单薄脏烂的衣衫,光着脚,迎着寒风一步步向前走着,脸跟被刀割似的,嘶啦啦地疼。

刺骨的寒冷从脚底和每寸肌肤侵入全身,冻得人骨头缝儿都疼。

当时我被冻得高烧不退,也是又冷又痛,难受得想死。

只比我大一岁的于世,就紧紧地抱着我,躲在山熊冬眠的洞里,直到被猎户发现。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幕,连带着那时的痛都犹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