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年走后,厉慕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屋内,想着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总觉得,他似乎忽略掉了什么?

就在这时,他猛然想到,苏景妍现在已经墙倒众人推,再加上她经济拮据,又怎么能找到人帮她制造车祸,做那种卖命的事情?

唯一能这么不计代价帮她的人,也就只有她的亲生父亲了。

他立刻叫来康年,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康年连忙道:“这不可能呀?厉少,您一直都让我们严加看管周礼,只允许他在这实验室里活动,不允许他接触外界任何人。平日里,24小时都有人巡逻,周礼不可能离开这个实验室。除了我们的人,他更不可能和外界交流,他又怎么可能去帮苏景妍做这些事呢?”

厉慕深眸光沉郁,一字一句地说:“难道,我们的人就一定没有问题吗?”

康年微微一顿,随即,便了然。

他点点头,道:“我明白了,我现在就下去查。”

厉慕深叮嘱道:“周礼这个人,看着老实巴交的,其实诡计多端。不要在他面前表露出任何怀疑,以免打草惊蛇。”

康年下去之后,厉慕深静静地坐在屋中毫无睡意,一直到天亮。

想到秦清的事,厉慕深心里还是七上八下。

晚晚似乎不会再原谅他了。

可是,他又怎么能失去她呢?

他们好不容易走到了现在,他不甘心就这样失去虞初晚。

尽管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厉慕深还是站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去了秦清的病房。

他的手下,正苦口婆心的对虞初晚道:“虞小姐,这个天气恐怕遗体不能放这么久啊。这再不火化,会发臭的。”

虞初晚护在母亲面前,冲他们吼道:“你们滚出去,谁都不能碰我妈妈!”

厉慕深的手下也无能为力,刚好看到厉慕深站在门口,便一脸为难地询问他的意见。

厉慕深微微叹了口气,走到虞初晚身边,嗓音疲惫而低哑道:“晚晚,让你妈妈好好的去吧。你要打要骂,我就在这里,哪怕你杀了我,我也没有任何怨言。”

虞初晚红肿的眸子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我恨你,厉慕深,我真的恨你。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为什么呀!”

说完,她就这么伏在母亲身边,像儿时妈妈搂着她一样,搂着妈妈说:“你们不要碰她,我要跟我妈妈在一起,她不会舍得丢下我的。”

厉慕深知道,如果再这么下去,遗体会臭会腐烂。

虞初晚现在这样,无非是在报复他,让他愧疚,让他自责罢了!

因此,厉慕深,将她拉进怀里,对手下命令道:“把遗体先运走,葬礼的事情安排一下。”

虞初晚没想到,他会强行带走她妈妈。

可转念想想,厉慕深又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当初,他骗她说让秦清来国外治疗,就算她不同意,或许当时他就会强行带走秦清。

无论怎样,只要是厉慕深想做的事,她都拦不住的。

虞初晚越发觉得自己可悲!她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呢?

他爱她吗?如果爱,他又怎么忍心这么伤害她最亲的人?

虞初晚突然笑出声来,眼泪无声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