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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栌城之夜》他以为他的母亲会指责父亲,指责男人的花心和不守承诺。
可他的母亲实在令人失望,她被家族养得太过天真和单纯,受不得一丝挫折,更何况是爱情的挫折。
她爱丈夫,不愿丈夫娶二房,也不愿离婚,可她什么也不会,只会像个怨妇一样躲在家里偷偷哭泣,自杀是她唯一的武器,她只能靠着男人的那点怜悯和良心牢牢抓紧黎太太的位置。
黎雅博曾眼睁睁看着母亲往自己的手腕上一刀一刀地割出血口,而母亲似乎毫无痛觉,一边哭一边又笑着,好像只要能用这种方法将丈夫的心挽回,哪怕全身的血流尽都是值得的。
但黎雅博知道,在他的母亲疯狂割腕的时候,他的父亲正在和他的班主任偷情。
就算母亲把一整只手都给剁下来也无济于事,父亲即使不娶二房也没有用,他只会有更多的情人。
男人一旦变了心就是永久的,她挽回不了。
当丈夫最后的那点怜悯都消失殆尽时,哪怕她真的死了,丈夫也不愿再看她最后一眼。
就那样白白消耗了美丽的容颜,因为丈夫的无情而迅速地老去,最终死在了病床上。
她死的时候,哪里还看得出来,这个老态龙钟的女人曾是多么的风华绝代,和父亲站在一起又是多么的郎才女貌。
黎雅博痛恨父亲的无情,又何尝不埋怨母亲的深情。
那愚蠢至极的深情。
她的愚蠢和懦弱甚至连累到了他这个儿子,让他在失去母爱之后,又被父亲一并厌弃。
失去了母亲,黎雅博只剩下父亲一个依靠。
他希望父亲能培养他。
父亲也确实开始培养他,他给他上的第一课就是让他失去了国中时期最好的朋友。
因为一个赌牌的竞争,为了垄断全澳城的博|彩生意,前一秒还在觥筹交错的酒会上微笑的父亲下一秒就翻脸不认人,导致他的朋友一家破产,在父亲的施压下,没有人敢出手帮忙,最终朋友离开了澳城。
他去找父亲求情,而父亲却冠冕堂皇地告诉他,做生意不能太发善心,你对别人发善心,将来死的就是你自己。
父亲淡淡说,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和谁做朋友不好,偏和爹地竞争对手的儿子做朋友。
黎雅博觉得可笑,他试图和父亲争辩,可是爹地,当初跟我说要和宋叔叔的儿子做好朋友的人,是你。
父亲说,那是当初。
他和父亲大吵一架,最终父亲将他丢去了英国,让他好好反省。
失去了父亲和家族的庇护,异国他乡的黎雅博深深记住了父亲的这句话。
做生意不能太发善心。
在英国念书的那段时间,他成日和一群自诩人种高贵的白人们厮混,表面和他们是朋友,背地里替他们做走狗,并借此敛财,终于获得了父亲吝啬的认可。
他追求沈司渝,一边忍受着她的背叛,边和她做一对在外人看来郎才女貌的璧人。
直至父亲去世的那一刻,他才终于不用再伪装城深情男友的模样,也不再需要所谓的联姻来维持在父亲眼中的价值,他终于可以甩了那个不忠诚的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