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本来想质问他,话到嘴边一股无力感涌上来,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可以为了前程抛弃跟他订了婚的恩师之女,可以为了攀附上成王,放任亲生女儿在宫宴上设计爬床。

打女儿嫁妆的主意算什么,跟前面的事情比起来只是小巫见大巫,难道她还指望一个没有底线的人因为她的几句指责突然回心转意改过自新吗?

“无事,只是刚才瞧见张姨娘跟嘉良身上的伤挺重的,要不要请个大夫过来瞧瞧?”

她面上很平静,连方屿猜不透她的心思,试探着问道:“你真的关心他们?”

秦氏反问道:“嘉良是夫君的儿子,张氏也跟着夫君多年,妾自然关心他们。”

连方屿头疼地扶上额头。

“咱们夫妻两个,说话没必要这么客气,以前你也不这个样子,现在是怎么了?女儿都要嫁人了,老夫老妻,竟然讲究起礼数来了……”

他刚从张氏院子里回来,灯光下,张氏眼尾有很多皱纹,拉着他说了很多抱怨的话,抱怨秦氏把家里的财产都用来给连穗岁做陪嫁,连嘉良到时候要娶妻,她拿什么置办聘礼。

原本觉得张氏温柔小意,最能解他的烦忧,突然觉得烦躁,今天晚上她事情没办好不说,还打草惊蛇,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他没怪罪她办事不力,她却开始喋喋不休。

对比下来,秦氏永远安静,那张脸还跟从前二十来岁的时候一样美艳,一点也看不出岁月的痕迹,瞧着她,觉得自己也年轻了。

他伸手拉她,秦氏却先一步收回放在桌子上的手,起身说道:“既然不需要请大夫,妾就先回去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夫君也早点休息吧。”

余光瞥见连方屿想留自己又有顾虑的样子,秦氏心底冷笑一声,他愿意假扮君子,愿意扮演痴情人设,她也愿意配合着他。

更多的,就别想了。

这件插曲影响了连穗岁的心情,她睡到早上五更被喜婆婆喊起来时,才想起来,她昨天晚上出门溜达,本意是为了逃婚……

她娘婚姻的不幸福让她更对婚姻打退堂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