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进来，他心里期盼姜南书还活着。

在大雪中，他看见了一道全力奔跑的身影。

瘦弱的小人往村口这边跑，她身后有人追赶，咒骂声不停，她手腕上拷着的铁链叮当作响。

周言叙站在原地，以前那个四岁大的小团子长大了，她头发和身上那薄薄一层的棉衣全部湿透，唇色冻得发白，被乱发遮挡的脸颊全是红肿伤痕。

连带她瘦弱的手腕上都是红痂。

见到人，她脚下一软，脱力的跪扑在他脚边，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裤腿，仰着头，眼眶通红声音颤抖：“求求你，带我离开这里，我的爸爸妈妈要把我卖了。”

周言叙蹲身扶她起来，她身上伤疤交错，唯独一张小脸还能看，盛满了盈盈泪水，充满了恐惧。

这就是他雇佣的那群人，告诉他的，她过得很好？

这就是他给了钱给这对夫妻，他们照顾的姜南书吗？

周言叙沉默了很久，直到后面的人追来，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喘着恶臭的粗气，那对夫妻嘴里骂骂咧咧：“小贱蹄子跑这么快，有人要你就不错了，就知道吃白饭，不如换钱给你弟弟买玩具，反正也没什么用。”

周言叙穿着非富即贵，周身的气质更是跟这个小山村里格格不入，他们噤了声，那对夫妻仔细多看了几眼，有些局促的站在原地，他们显然已经认出，这是四年前给他们钱，让他们照顾姜南书的贵人。

鳏夫嘴里也跟着骂：“趁我现在心情好，愿意买她，让她乖乖的，不然我不要了，死丫头片子毛都没长齐，有什么用？我还要养她好几年。”

姜南书低着头，眼里划过一抹暗色。

她想把这群人都杀了。

都死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