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不会入她的梦。

记忆回到了雨霖寺，她站在充满檀香味的大堂，面前有一尊金色的大佛，周言叙一身黑灰色的僧衣背对着她。

似有所感，他轻轻转过头。

那俊逸的容颜无论过去多少年都没变，好像他不会老一样。

他朝着姜南书勾唇笑了笑：“南南，你来了。”

姜南书目光复杂的看着他，万千情绪最终化为疏离的一声：“嗯。”

她走上前，跟他并肩站着：“在我为数不多的寿命里，我怎么会梦见你？还真是稀奇，这还是第一次。”

以前姜南书想梦见周言叙，可是一次也没有。

现在反而莫名其妙。

她突然恍然，有些嘲讽的看着他：“你该不是在天之灵感应到我要弄死你弟弟，所以才托梦给我？想让我放过那个人渣吗？”

半晌，周言叙才幽幽叹：“你怨我？”

“不敢。”

他没忍住笑了一声，笑容跟以前一样温暖。

姜南书错开眼不去看他。

他声音温柔：“你就是怨我了。”

姜南书抿着唇，索性承认了：“对，我是应该讨厌你的，但是周言叙，你是我的恩人，这一点我没办法否认，所以我不怨你，但是我要弄死折磨过我的周言柏，你总不会是来阻止我不要杀人吗？我这条命反正也没多长时间了，我死后能带走一个，我的人生也算圆满了。”

姜南书一生经历的很多。

伤痛，快乐，幸福，她都有体验。

再弄死仇人，她也死而无憾了。

周言叙轻轻叹息一声：“是我的疏忽，我怕你会因为我的死而难过，所以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留给了你，我还交代了言柏在我死后要好好照顾你，他在我面前一直很乖顺，也答应了我的请求，只是我没想到，他对我也是怨恨的，所以在我心脏病发作之前，先一把火烧死了我，在火灾前一个星期，我还交代过启伯让他好好照顾你跟言柏，所以起火的时候，他以为是我对言柏的默认，虽然心里很痛，但是没有揭发言柏的罪行。”

姜南书静静的听着，接话：“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留下活着的人受罪，我的生是因为你，我的死也是因为你，你救了我，也拉我下了地狱，周言叙，我不欠你什么了，周言柏死后，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也一笔勾销，我以前因为你，不想把你留给我的东西拱手相让，那是因为我在乎。可我现在偶尔会想，如果没有这千亿的继承权，我的生活过不好也不至于会变得这么差，如果这千亿继承权一开始你就给周言柏，应该也不会让他恨我这么久，启伯也不会向着失利的周言柏而让我受尽折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