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凌厉握住灵儿小手，看着她，摇了摇头。

“仙师，若无事，我便走了，佳人有约，如此美景可不能耽搁。”看着灵儿，凌厉微微一笑，拽着灵儿从容离去，留下微蹙眉头的天婉然。

“以后，还望仙师不要打扰，我等凡人，招待不了仙师这等身份高贵之人。”远远处，隐约传来凌厉的声音，嗤笑之意不言于表。

“师弟。”药堂门口女子望向凌厉远去之处，哀叹一声，拂袖，身形缓缓消失，空中飘散着零散的声音，“为何这般恨我。。。”

凌厉此刻心情不好，很不好，离开落云宗五六年，本来祥和的生活让他的心平静下来，没想到，天婉然的突然到来勾起了凌厉那段耻辱的记忆。平和的心境也随之被打破。

灵儿依偎在凌厉身旁，担忧地看向凌厉铁青色的脸。

凌厉脸色稍微缓和，拍拍灵儿小手示意其放心，轻笑道，“无事，且放宽心，来，这几日未好好陪你，今日夜色迷人，我们不谈其他，好好地畅游临安岂不快哉。”

“嗯。”灵儿难得平静一番，乖巧的依靠着凌厉，挽着凌厉手臂。

临安城夜色醉人，万家灯火相映生辉。

“月下的临安，倒也别有滋味。”丽人相伴，在这热闹非凡的街市之上，吆喝声此起彼伏。凌厉严肃的表情也逐渐放松下来，与灵儿有说有笑。

“你现在才知道啊，让你平日里就顾着看书，也不陪我。”灵儿嘟着嘴不满道。

凌厉闻言赶紧赔笑。

两人就着皎洁的月色，嬉笑逗趣，凌厉心中的阴霾早已烟消云散。

直至夜风席冷，凌厉才与灵儿漫步而回。将将回到药堂，还未坐定，小厮便端上热茶，道，“主人，方才门外那女子临走之时，让我给您带句话。”

凌厉眉头皱起道，“不用说了，懒得听。下去吧。”

“是。”

待得小厮临近门外，凌厉心念一转，毕竟内心还是对于那句话还是有些好奇。

“等等，她说了什么。”

“那女子说，师尊很想你。”小厮说完便倒退出去。

“师尊。。。”凌厉口中喃喃，眼眶略显湿润。

这一夜，凌厉在亭榭之中，面朝着落云宗的方向，负手而立，静默不语，只是一味的怔怔地望着那视线不可及的山峦，目光深邃，好似能够穿越群山大川的阻隔，看向那生活近十年的枯松峰，注视着那峰顶小筑中品着香茗的老人。

是的，老人，那众人崇敬无比的无为子，如今在他眼中，只是一个思念漂泊在外的游子的老者。

凌厉就这么怔然地站了一夜，不知疲倦，身上，发梢，双肩之上披撒着晶莹的露珠，衣服也满是湿气。

朝阳徐徐从东方冉冉而起，朝霞映天，凌厉眉头蹙起，这阳光，有些刺眼，依稀见，凌厉好似看见了，看见了那脑海挥之不去的苍老身影。

不知何时，灵儿出现在凌厉身后，将一件披风披在凌厉身上，柔声说道，“回去吧，站了一夜了，天气凉，小心惹了风寒。”

声音打断了凌厉的深思，凌厉恍惚一下，眼前苍老的身影随风而散，深深叹了口气。凌厉目光黯然，朝着静立一夜的方向，缓缓跪下，深深地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