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书上读过这些，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理所当然。

可他是太子，妻妾成群也似理所当然，往后得登大宝又是后宫佳丽三千。

林苒话里的意思并不难懂。

萧照听得明白，抬眸看一眼帐幔隐约映出的纤弱身影，他平静说：“孤答应你，不纳妾。”

林苒满意，口中却道：“臣女何德何能叫太子殿下受此委屈？”

萧照只问：“可还有别的要求？”

他父皇六宫的妃嫔们勾心斗角的戏码，他从小看到大。

让林苒置身于那样的境况之下，以她的天真心性，恐怕被旁人吃得骨头渣子也不剩她还不知发生什么事。

不纳妾对她好，同样是对他好。

何况他对男女之事本也没有那么多兴致——光瞧着他父皇如今声色犬马、昼夜荒淫的做派便尽够了。

林苒想一想，胆大变得更大，问：“臣女体弱，若往后也这般，不知能否为太子殿下生儿育女。太子殿下允诺臣女不纳妾，子嗣问题如何是好？”

子嗣？

这倒的确是个值得在意的问题。

可若她有什么事，他自己性命多半一样保不住，有没有子嗣重要吗？

总归他父皇如今健在，指不定哪日便会给他添个弟弟。

“子女一事，孤不强求。”萧照对林苒说，“倘若未能寻得良医，你身体始终无法承受生育之累，我们再行商议。你若想养孩子，届时抱养一个也不无不可。”

“太子此言可当真？”林苒问。

“自然当真。”萧照说，“你若是不放心，孤可以立字为凭。”

林苒便觉得太子似乎比她更想得开。

而且，她听他心声，从头到尾不见任何抱怨迁怒之言，这幅冷冰冰的皮囊下倒藏着正直的性子。

可惜是个倒霉蛋。

偏偏性命和她这个病歪歪的、不知还能活多久的小娘子牵系在一起。

不过立字为凭比口头承诺来得让人踏实。

对萧照心生同情的林苒拉开帐幔一角，探出小脑袋，冲他弯一弯眼睛：“多谢太子殿下。”

萧照本便耳聪目明，又在昏暗光线里站得许久，一双眸子已经适应这种光线，便依稀能看得见林苒脸上灿烂的笑。他觉出她的高兴，为他许下的这些承诺。

他发觉林苒想见他一面似乎只为儿女情长。

仿佛确认过他的想法才能安心。

小傻子。

萧照心里得到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