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if(5 / 5)
作品:《橘子花盛开在春夏之交》她最近有点睡眠不足,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随着转弯、滑停和启动而一点一点的脑袋,不知何时获得了一个坚实的肩膀。
她的醒是那么不动声色,眼睛未睁,呼吸也没变,只有神志清醒了过来。
上车时,他们明明坐得那么远,你一个座位,我一个座位,宛如拼车的两名乘客。她再怎么犯困,也不会困到他肩膀上。那么,是商邵主动坐过来的。他看她纤细脖颈难支沉重头颅,想给她片刻安稳倚支。
应隐第一次呼吸到了属于他的味道。不单单是香水味,而是带了他的体温与肌肤气息。
干净,温暖,让人想到河谷的风和辽旷,模糊的,遥远的,暮色下的雾气,夜色中的露。
他今天穿得很休闲,一件淡蓝色的衬衣松垮地描出了他的身形,领间的扣子解开,喉结饱满。应隐想抬头,就着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看一看他。可是她不敢。
她不敢动,怕他问她是否醒了,那样的话,她就不得不坐直身体,离开他身边。
狭窄的车厢,深蓝色的车套,有一些热的空气。车窗外的风景,究竟略过了平市正在拆建的第几条道?
落停时,要怎么自然地与他对视?说一些“怎么不小心睡着了”之类毫无意义的话?她动起脑筋,不敢吞咽,想把心脏也暂且拿出窗外。
她多虑了。快到地方时,她被商邵换枕到了椅背上。
他怎么不要任何暧昧的时刻?应隐心里怔然地想。
过了两分钟,司机和计价器的声音同时响起。她缓了一缓,睁开眼,茫然地问:“到了吗?”
商邵回答她:“到了。”
也许是一程都没有说话,他嗓音有一些低哑。
这不是应隐小时候住的老街,是经纪公司帮她另外租的一个房子,像模像样的一个现代化小区。否则,她是不太肯让商邵送她抵家的。她不想让他看到她不光鲜的一面,她留不起学,英国啊,剑桥啊,对不出道的她来说很遥远。
“那我回家了。”应隐说,将手停在车门把手上,作出要下车的模样。
但实际上,她一动未动,而是很沉静地、久久地与商邵对视。
她的头发那么柔美,长而直地披散在肩上,在窗外的路灯下,泛着黑亮的光泽。
司机从后视镜里觑了他们两个一眼。
不要在我车上接吻,大佬。
不过下一秒,阅世经验丰富的他便觉得自己猜错了,因为他车上的男乘客,只是轻点了下下巴,说:“回见。”
她不方便被他送下车,送回家。
应隐瞥过目光,微垂的脸上笑意宁静而模糊。
“嗯,那我走啦。”她绵绵地说:“拜拜。”
从平市回香港很快,夜色尚早。
也许是今天听她聊起了太平山,商邵便很久违地上了一趟太平山顶。香港旅游的热季来了,这座山海间的城市越来越被人向往。乘缆车到太平山顶,望一望香港的夜景,成了内地游客们必打卡的一个行程。
已经到了听到普通话,便觉得亲切和怀念的地步。
风很大,席卷着脚下的海港、高楼与灯光,涌上山顶时,带着哗哗的声响。
保镖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不敢打扰他,见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漫无人迹处,指尖擎一支烟。到了芬梨道前,他们看到他脚步略停了一停,接着从这里绕开了。
他第一次没有踏上这条字形美丽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