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就很气啊。可是杰森在流血。她能怎么办，她难道要让杰森继续流血吗。说来说去还不是只能给杰森扔两个治疗魔法。

“你要是觉得你现在的安全屋不够安全，”放完魔法后，玛丽咬牙切齿、告诉杰森，“那干脆让我去帮你补强下你那些安全屋的安全层级，怎么样？从今以后抗物攻抗魔攻，还免费。”

然后杰森就说。

“猜想你是为了玻璃碎个不停的问题在困扰。”杰森说着，从制服不知道哪边、摸出一个掌心大小的方盒子，“猜猜怎么着，一个门铃能解决所有问题。”

玛丽眼睁睁看伤口好了的杰森高高兴兴，把那个不到巴掌大、蝙蝠造型的小门铃，就啪唧一声，贴到他们最常弄碎的那面玻璃窗上。

“问题解决。”杰森回过头，给玛丽一个大概是他自以为很帅──确实也真的还挺帅的笑容，两肩一耸。

…………

玛丽就想问问布鲁斯．韦恩，他当年到底有没有教杰森得寸进尺这个字怎么写。转念一想，教是肯定有教的，估计就是教得太好了。

还真的是。玛丽隔壁。

反正从那之后、杰森几乎天天报到，这句话说出来应该要更让人惊奇一点才对。流程就是按门铃，等玛丽给他开窗。

有的时候杰森带伤过来、有的时候带外卖过来，截至目前玛丽已经吃到──皇后区的酸黄瓜压扁三明治，哥谭市的特产蝙蝠烧（一种神似日本鲷鱼烧的甜品，差别在于造型和内馅是咖啡味，整个食物都是黑色的，深夜一般的黑），星城的红心中箭薄荷巧克力（想必这绝非箭侠本意但，和前个食物一样，居然都是韦恩企业旗下的餐饮……）跟布鲁德海文的窑烤比萨。

玛丽觉得这有点怪怪的。

事情的古怪程度，在杰森带着食材来的那个夜晚，升级到全新的层面。

“……很难想象你居然会做菜。”玛丽盯着杰森在餐厨区忙碌的背影，感觉自己的表情管理彻底下线了。

“谁知道呢？我又不是真的出生在韦恩庄园。”杰森答。语气倒是轻快。他正在炒面条。“我拿起锅铲的时间、可比拿起板手撬下轮胎的时间早。

让我惊讶的是，安东尼竟然，居然，给你准备了这么完美的厨房，连吧台区都一应俱全。他是以为你能下厨还是怎样？”

玛丽心平气和地无视了杰森话中嘲讽她厨艺的部份。既然那是个事实。而且，现在在她家厨房里、大秀厨艺的人可是杰森．托德呢。

四十分钟后；橄榄油炒海鲜意面，西红柿烤猪肋排，奶油焗菜和特调果汁。

玛丽盯着餐桌上的奇景，几番挣扎后，还是没办法把问号吞回肚里去。

杰森刚挂好围裙，走过来，发现玛丽扭曲着脸站在餐桌边，两眼一翻。

“敢问这些菜色哪里还让你不满意？”杰森挑眉。语气堪称凶恶。

“不，不是，这超完美，这就是，太完美了。”玛丽转头，震惊地面对杰森，“你这么对我好是想让我当你的绑定女乃吗？！”

杰森皱眉。“绑定什么？”

玛丽正想解释何谓绑定女乃，餐厅挂墙上的大电视正好传来一句中文台词：“……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以报的道理。”

顿时玛丽跟杰森双双往屏幕方向望了眼。

“你看的那什么鬼。”杰森问。

“中国前阵子很火的剧。我不离奇被维密选上了嘛，他们说这次秀在上海走，到时候估计要见到很多中国人，我想提前准备下聊天话题。”玛丽答。

“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杰森又问。

“简单来说，就Ａ角色正在跟女主角说她懂得人要报恩。”玛丽就答。

杰森盯着玛丽。玛丽看着杰森。杰森面无表情。玛丽……玛丽十分尴尬。

“你就当我也是这样想吧。”杰森平平地说，拉开椅子坐下，“另外，我早就知道你会被维密选上了。”

那天晚上他们就着电视剧聊了开来。

真的是从星星聊到月亮，从地理聊到天文；杰森是个文艺青年，在这之前、玛丽有听说，可是没有亲自见证的机会。

他们论起常春藤大学好几间、应该怎么选要选哪所，从勃朗特三姐妹聊到让．皮埃尔．热内，又聊到暮光是如何翻拍成功的。

“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继续读完高中。”杰森说，把玩着手里的银汤杓，“布鲁斯给找的学校太傻缺了。教的东西我早就全部都会，同学们一个比一个智障。”

“不然你跳级呢。”玛丽突然想到，“干脆你跟我一起去读大学？我们可以一起读文科啊。我想走人类社会学，你不是想研究文学吗。”

杰森停止玩汤杓的动作，侧过头，睁大双眼，看着玛丽，似乎是颇惊讶。

“我知道你会顾虑义警的部份啊、哥谭的部份啊、少正联啊时间不够啊，”玛丽继续说，越说越有点小亢奋，“但你想想，只要我们上同一所学校，我给你开传送门那不是秒秒钟的事。”

杰森维持住他的表情。“你还差一点能说动我。”

就这时候。门铃响了。真正的那个门铃。普通的那个。

楼下门卫说，玛丽有访客。马克西莫夫女士要求上楼。

是旺达！

看到旺达来访，玛丽真的开心。特别是旺达还带了肯特农庄特产、马莎特制苹果派来。

“你怎么来了！”玛丽在玄关迎接旺达，一见到人、就抱上去，“我以为你最近很忙呢，你不是说在帮忙马莎他们收割嘛。”

旺达抱住玛丽，露出笑容。她一手还提着苹果派。

“收割而已，能忙多久。你忘记我跟皮特罗的能力了？”旺达说，“而且我这不是看见你在ＩＧ上的新照片，特别过来要求你分享你的豪华浴室嘛。其实我有给你留言，你大概还没看见。”

照片是下午更新的。那之后玛丽就忙着做其他事。自从追踪人数破四十万，玛丽就把ＩＧ的留言提示关掉了。

“你该直接传短信给我。ＩＧ上面太多杂七杂八的东西。”玛丽说，一边跟旺达手挽着手、走过前厅……

然后旺达就看见坐在餐厨区地毯上、把玩着银汤杓的杰森。

旺达高高地挑了眉。身上的衣服差点要从日常着装变成绯红女巫。至少玛丽有那么一瞬间，隐隐约约看见她前额出现绯红女巫那顶王冠的痕迹。

“那是什么。”旺达问。指着杰森。转过头来盯着玛丽。

“呃。”玛丽其实搞不懂旺达这是从何而来的怒意，因为，在韦恩庄园时，最后杰森跟旺达关系还挺不错的？“你跟杰森没有发生什么私人恩怨吧？就，在我不知道的时后？”

“那是你的新男友？你跟杰森交往了却不跟我说？”旺达接着问。眉头皱得很不吉利。

“不。”玛丽也跟着皱眉了，“当然不。这两件事都没有发生。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席地而坐的杰森用古怪的眼神打量旺达。“什么鬼呢。”杰森抱怨。

旺达一秒转换表情，露出笑容并且满意。

“可能是因为，我在平行宇宙的同位体正在经历她人生中最伤心的一段，那个我刚变成绯红女巫、在我们的聊天群里散发哀伤压力跟愤怒，一不小心我就被传染了吧。”旺达说，笑着把苹果派摆在餐桌上，“最近我对失去这个部份会特别敏感。别在意。”

杰森的表情就是；他怎么会他妈的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