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职责是──”保护托尼．斯塔克。玛丽想这样说。

“保镳。贴身。我没忘。”托尼截了玛丽的话，隔着餐桌、全神贯注直视玛丽，进入要说服人的巧舌如簧阶段，“这不冲突，不是嘛。你想，你做为小辣椒的助理可以专门负责跟我对接的部份，如此一来佩珀能省去很多时间。”

“还可以少生很多不必要的气。”佩珀自嘲道。

托尼做了个‘你瞧？’的表情，朝玛丽摊手。

玛丽皱起眉，第一次对托尼所言产生诸多质疑感。

“这为什么不冲突？”玛丽反问。她抿了抿唇，看着坐在对桌的佩珀，跟托尼，心里感觉就很不好受。

“我要上课，我有其他工作。本来保镳合约是出于特殊情形签订，这包括让我有机会跟着佩珀女士学习如何处理公关危机、处理大楼爆炸处理股价下跌等等，这些我都觉得很好。

可是我没有要做斯塔克工业的ＣＥＯ助理。这跟我们谈好的不一样。”

托尼也皱起眉，微微压下墨镜，看着玛丽的眼神满是不解。

“先不管一不一样。你不喜欢这个安排？为什么？”托尼问。

──因为，你又不需要我继续保护你？！差点玛丽就脱口而出。

“……因为我不会有这么多的时间。就算我再怎么多任务高效去处理。我现在，每周，有布鲁斯安排好的拍摄跟采访，有节目组跟小型拍摄，每周两个妆发特集要发在ＩＧ上，不算那些限动。我还有很多联盟内的事情要学习，有时也是要出任务。还有那些层出不穷的拍卖会慈善会。”玛丽试着解释。

“有些不必要的就不用去做。”托尼却不想听，“你把行程表拿来，我帮你删减。太多杂七杂八的……拿来啊你的行程？”

玛丽开始想站起来跟托尼讲话。她忍住了。

“我，没有要，什么事都听你安排，托尼。”玛丽尽可能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托尼不以为然，往后靠上椅背，同时朝天转眼珠。“是吗？所以你就准备凡事都照布鲁斯的安排？你不会真的想做韦恩家的养女吧你。”

“这不是谁的安排，这是我的选择跟我的承诺。”玛丽有点气了，“在我到这里之后，最先提供我帮助的，是他们。提供我最多帮助的，是布鲁斯。我想为他们做点什么，这难道不是人之常情？我就真的没有这么多时间，托尼。我也会累，会想休息、想吃饭……”

听到一半，托尼就表情垮了。满脸都是被拒绝后的气恼。

“是吗？我都不知道人之常情这个词能套用在你身上。”气恼的托尼，顺理成章地，展示出他的牙尖嘴利。

“天啊托尼。”小辣椒抽了口气。满是惊恐又不赞同地怒视托尼。

然而事实是；小辣椒什么内情也不知道。可能人之常情这个词，确实不能直接套用在玛丽身上。

可是。

可是托尼没有把她看作‘人’。

对待她的方式，像在命令贾维斯；或许比这还更糟。

玛丽死抿住嘴唇。再也忍不住地站起身。

“在我忙完我的既有行程之前，我不会考虑成为斯塔克工业、任何部门的实习生。”玛丽冷淡地说出这句话。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不尖锐刻薄、同时给所有人留后路的发言。“至于我们签过的合约──你已经拿到核心代码。我看不出来这里还有哪边需要我。失陪。”

快步冲出餐厅前，玛丽还听见托尼在她背后嚷：“你拒绝我！你会后悔的！你最好想清楚！”

好气。真的好气。

太气了。

气得玛丽一股脑跑去迪克家。不是要找迪克，是要找杰森。

杰森还在看小美人鱼……的续集。这回玛丽太愤怒，开了个金圈就直接从纽约到迪克那间小公寓的客厅。着着实实把杰森吓一跳。

“啥呢啥鬼。”杰森震惊，紧接着转为惊喜，“你会时空魔法！”

“不，现在别跟我讨论正事。”玛丽气鼓鼓地说。每次来都礼让其他人、自己只坐地板的她，这回决定把杰森从沙发的中央推到角落，“我也需要软绵绵的椅子。分我一块地。”

杰森本来大概有整箩筐的话要往玛丽脸上怼过去。发现玛丽情绪不佳，来了以后居然正面朝下的把脸埋在沙发坐垫上，用极怪异的姿势，背部朝上，趴着。他就逐渐改变神色跟态度。

“我就说不要太相信布鲁斯吧。”杰森冷哼。

“不是布鲁斯。”玛丽郁闷地反驳，“不管你在推特上看见什么，那都是为了联盟，为了正义。”

杰森撇嘴，不以为然。“既然不是布鲁斯，也不是迪克，你这一副被狠甩的反应是怎样。”

“……因为我确实感觉像被遗弃了。”

直到讲出这句话，玛丽才真正意识到；她很难过。就在她发现，这个世界的托尼可能不太需要她──甚至身边没有她的位置时。这就好比，努力了十五年寒窗苦读就想上个北大常春藤，结果考上了，发现学校财务危机，要学院合并要改制，得重新找个主修重新找到目标。

“啊──！”玛丽气得大喊，“搞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