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懂这个发言人的责任。就是替超英们挡下流言蜚语，省去和各机关周旋的时间。或者，像是索科维亚协议这样的情况发生时……

毕竟是这样的世界。太多既有问题是难以解决的，好比超能力者跟普通人之间难以消弥的相异，好比先有罪恶或先有正义。好比来自人性根源的、对未知的恐惧，对灾难的恐惧，和这些恐惧衍生出的愤怒。

“我可以做到不受群众负面言论的影响。”玛丽坚定地告诉布鲁斯。

布鲁斯却像是皱起眉。他无声地叹气。

“倘若情况失控到那种程度，不会让你一人去承担所有舆论压力。”布鲁斯说着，有点像是透过玛丽、在看着谁，“你就当个网红模特，偶尔走走秀参加几个派对闹点讨人喜爱的花边新闻出来。这就好。”

这话听起来，彷佛是，蝙蝠侠对玛丽说：放心去玩吧，高高兴兴当个职业安全系数高模特或网红，不用担心不赚钱，真要出了大问题我会来解决。

玛丽对此产生了很多问号。

“根本就是。”蒂姆说。在隔天的一对一教学上。这堂课主要目的是让玛丽彻底掌握黑客奥义，也就是无须媒介即刻上网、想黑进哪就黑进哪。

颤抖吧，全世界隐藏了秘密的网络数据库们。好日子到头啦。

“他是不是有个孩子跟我差不多年纪。”玛丽提出猜测。纯然无心的一个合理怀疑。

蒂姆不寻常的停顿，证实了玛丽的猜想。

“我为我的冒犯道歉。”玛丽隐约意识到，这绝对是个惨剧中的惨剧。

“不。你没有冒犯到我。”蒂姆却说，“实际上，幸好你先来问我。这可不是个适合找迪克闲聊的话题。”

玛丽抿了抿唇。此刻，她明白了什么是人类感受中的不自在。

“我感觉他透过我在看着谁。”玛丽说出来，才发现自己有点伤心。那肯定是个让布鲁斯心痛欲绝、又不得不顾全大局的人和事；玛丽想着。

“这不是你的幻觉。”蒂姆淡淡回答。他挪动了下放在桌上的咖啡杯。那杯咖啡中百分之两万的饱含□□，浓度之高让玛丽很想动点手脚、以确保蒂姆的睡眠质量跟精神健康。

“那件事发生在我加入之前，我对杰森．托德的认知仅有照片、文字跟他人口述。”蒂姆告诉玛丽，边从自己的笔电里、调出他们讨论的人留下来的生活影像，“这是杰森．托德，第二任罗宾。布鲁斯的二儿子，我法律概念上的兄长。我没见过他本人。”

玛丽注视着屏幕上的少年。

少年黑发蓝眼，就外貌言，年纪和她不相上下（尽管玛丽不认为自己的年龄该以人类计算年龄的方式而论）。目光冷冽，嘴角向下，神色阴霾，就像有那么大一朵乌云笼罩在他头顶，随时都有狂雷暴雨。

“小丑设的陷阱，一个报复蝙蝠侠的缜密计划，”蒂姆说出故事的结局，“他们始终没有找到他。”

玛丽皱起眉。

“被藏起来了？”合理怀疑。

“人间蒸发。”蒂姆答。

一时沉默。

玛丽寻思着蒂姆说的人间蒸发是几个意思；小丑为了吸引蝙蝠侠的注意力，疯狂的算计了杰森．托德，这边为止都很好想象。人间蒸发，这听起来却像是小丑最后也搞不清楚杰森．托德去了哪。也就是说，人没死。

“过去几年，布鲁斯跟迪克用尽他们的方式要找出杰森．托德。”蒂姆与气冷淡，可又好像不是真的毫不关心，“没有。就是没有。我们甚至考虑过刺客联盟带走杰森．托德的微渺可能性，这是出于事后我们发现、小丑有跟刺客联盟合作的痕迹。塔莉亚承认她当时想过找到杰森．托德，用拉撒路池复活他，因为她认为小丑不会留杰森．托德的命。”

“但她没找到杰森．托德。”玛丽缓缓道。

“没错。”

“有人早她一步。你们还查不出那是谁。”

在这段对话开始后，蒂姆第一次抬头正视玛丽。

“可能你能查出来，卢。”蒂姆看着玛丽的双眼，若有所思，“你是托尼．斯塔克在十几年后写出来的ＡＩ。布鲁斯让我看过你的源代码。那是真的杰出，我必须承认，可能我永远也写不出来像你这样的。”

玛丽并不在意蒂姆话中把她看成人工智能的部份。思索后，她问蒂姆：“你想布鲁斯也可能寄望于我？”

蒂姆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出于对托尼创造人工智能的绝伦天赋，为何不呢？布鲁斯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托尼在这些领域上，能有多少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