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睁大光学镜。

“这，呃……有……”油罐车满脸心虚，稍稍后退了些，“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

顶天者发现了异常。

他无情地朝天灾伸手。

天灾看看那只手又看看手的主人，满脸为难地犹豫一会儿，从子空间取出一块数据板，轻轻放到自己的副官手上。

“这是……关于数据交互的研究，”天灾小心翼翼地看着雷神骤然黑下来的脸色，硬着头皮说下去，“……按照计划，我完成了它。”

……数据交互。

一提到这个，雷神就来气。

油罐车从不觉得硬盘层面的数据交流过于亲密，大抵是因为他的处理器本就是按照这个目的去构建的，比起‘不介意’，雷神更愿意称其为‘上瘾’。

天灾倾向于把数据交互当做常态。对他来说，跟可信的人交心是理所当然的事，然而，那些‘可信的人’可不这么觉得。

数据交互共享出去的不仅仅是记忆文件，它包括了你对这段记忆的感情和看法，也包括了你目前的芯情。这无异于把两个机给剖开来，用原原本本的姿态赤诚相对。

天灾不懂，永远不可能懂的。

按照他那认真负责的态度，他多半又为这论文进行了好几次数据交互，其中各种姿势都有，而交互对象——巨无霸福特从来无法拒绝他，激光鸟则在闷声发大财。

只有雷神最看好的选手，史达，依旧不及格。

不但不及格，而且还把参考答案抄错了科目。

要不是天灾在场，顶天者早就冲上去痛揍王者之剑了。

雷神又能怎么样呢？激光鸟已经回归，那个超难搞的塔恩也要带着他的DJD回来作大死，可天灾实在重要，雷神没法撂挑子不干。

“……既然学业已经告一段落，你应该稍微放松，做点儿其他事，”雷神再次尝试给不争气的史达助攻，“多学学剑术吧，这有利于锻炼你的心性——让史达继续教你。”

“嗯，”天灾露出劫后余生的笑，“放心，雷神，我一定会去学的，我会学到史达教不动为止！”

雷神不动声色地给了门口的史达一记眼刀。

这要还一事无成，那你就自裁吧。

史达：“……”

史达不敢说话。

……

“……距离我上次教你都还没过去一周，你又把知识全还给我了！”史达顾不上害羞，他压着天灾肩侧的轮子，再次捏着油罐车的腰来调整重心，“你是看不起怒火之剑吗！”

“我没有！我也不想让神器蒙尘啊……”天灾焦急调整姿势，有些底气不足，“呃，我想想，胜利，信念，正义……操，我得像个汽车人一样思考！”

“别这么浮躁。”史达说着，抓住了天灾的胳膊。

天灾缓了一下，来回置换好几次气体。

作为远程机型，学习近战时会焦虑是正常的。当初跟老威学的时候，他比现在慌得多。

静下芯来后，油罐车在史达疑惑的视线里，直接扔掉了练习用剑。

“冷静建立在对事物充分了解的基础上，”天灾打开口罩，仰头看着大飞机的脸，邪魅一笑，“这次，换你先别动。”

史达：“……”

怎么办，他好慌。

史达不敢动。

天灾伸出自己的爪子，把史达的手拽过去一些，接着，他把自己的手贴上去，指头对指缝地跟这只手扣在一起。

史达：！！！

这这这——

红色大飞机绷紧全身，机体骤然升温，冷却系统被启动，面甲也泛起了红晕。

天灾没有察觉史达的慌乱，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手里的这只大手上，一芯观察并收集数据。

“如果只是学习角斗技巧，那么，只要挨几次打，我就能摸清出手规律。但你用的是剑，史达，剑刃距离机体本身太远了，”天灾把史达的手拉到眼前，仔细观察，双手在这只手的掌心与指节细细摸索，“你的持剑习惯，指节发力大小和角度分配……这一切信息，都是‘胜利’的组成部分。”

史达：“……”

道理他都懂，可他的手正被天灾双手握着微微摩擦，油罐车专注地看着他的手，这说不上是色♂气，却足以让王者之剑羞涩到机体持续升温。

散热系统稍微有些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