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听牌记 / 章节正文阅读

51、-51-(2 / 2)

作品:《听牌记

舒奕星:“明知故问,这不很明摆着嘛?”

*

更确切点,该说是堂兄与顾岐安盘下来的。

堂嫂说,合伙的馆子才开张就小有起色。原本岐原也不满足于一家,便同岐安合计起开分店的事。

“老实说,起初我压根不同意。岐原做惯了买卖人,有点闲钱握在手上就可劲败,哪有人才开业就张罗分店的。走都不稳就急着学跑。”

后来又是怎么改观的呢?舒奕星说,还得拜岐安所赐,头一家店岐原投的多些,七三分,“这家分店岐安说他来掏大头。是赚是赔权当买个开心。”

“很荒唐吧?但我们夫妻俩私下一磋商,倒也未为不可。本来茶叶那头的生意就慢慢歇掉了,下半年得送闹闹去幼儿园,到时候又是不小的一笔花销。左右试试,开在闹市,短期内总不至于蚀本。”

“挺好。”可问题是,闹市?上海闹市比比皆是,干嘛非得开在这里!

梁昭一度脑回路梗塞,就是冥冥之中能猜到些端倪,又始终不敢坐实它……

坐实此事的动机与她挂钩。

或者,该说就是全因她而起。

她感到太荒谬了。

于是乎潜意识里,脑洞大开版的“梁昭”上线了:这要搁过去,我怕不就是被他一掷千金捧个响的角儿?

现实版的“梁昭”又即刻摇摇头,“丁教授老爷子还好吧?”话起家常来岔开话题。

“不好。”堂嫂戚叹,长话短说,将这阵子发生的事告知梁昭,“你是好久没和岐安联系了吧?”

否则总不至于一无所知。

“我这个身份又怎么方便他联系?”啊!真真是说出来都臊得慌。梁昭在心里唾弃自己,明明几天前还引狼**他“睡”了。

舒奕星看不出梁昭的窘迫,权当她不高兴谈及前夫,就笑着打太极,“这有什么?亏得你俩是没孩子,当真像我岐原有个一儿半女地,离了也断不干净!”

话音刚落,又反应过来,歉仄找补,“哎哟,瞧我,这作孽的嘴该打!”

梁昭摇头,“无妨。话说回来……你们该是都知道我身体的事了?”尤其顾父。

舒奕星不无遗憾地点点头,“对,知道了。”没说全的内幕是顾父知悉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骂老二是业障东西,结个婚还结出**的祸来!

你也不知道他究竟如何才知足,结也不对离也不该,总之,仿佛老二做什么都是错的。顾父痛批道:到底是不听话之过!当初我就不肯你娶她,你偏不从,结果咧,到头来图什么?

竹篮打水一场空。

堂嫂照顾昭昭的情绪,没和她细说,大意只说顾父奚落了老二几句,毕竟这是兜不住的。再就同梁昭分享顾某人没大没小的还嘴语录:

嗯,又来了。乌鸦落在黑猪背上直管说别人黑。你怎么好意思的?

你没有镜子总有尿罢!

梁昭忍俊不禁,又不肯承认自己被逗笑了,就把腮帮揉回去,“神经。”

“说谁神经?”突然,本尊不带征兆地闪现在身后,于她头顶清清冷冷出声,吓得梁昭一激灵。

回过头来,就见顾岐安一身干练的衬衫西裤,领带斜别在衣襟里,颔首示意堂嫂,又低下眸来觑梁昭,看她一脸木然,就眼神再度询问:说啊,嚼谁舌根呢?

梁昭倒也供认不讳,“你。”

顾岐安眉头微微一浮,“啊,那亏得我是来了。要不然刚才打的喷嚏还成了一桩悬案。”

“打了几声?”堂嫂暧昧八卦。

他不说,只似笑非笑。

目光再落一眼梁昭怀里的花,语带讥讽道:“哪家新相好送的?那么宝贝,不知道的还以为才从人婚礼上蹭来的捧花。”

的确有那个味道。她今天穿着一袭波点法式桔梗裙,白底橙缀,整个人与花相辅相成的美并娇艳。且她从前就和他说过,当过不下十回的观礼人,自己又结过两次,偏偏一次没接到过捧花。

人的通病永远是越得不到越思之若渴。而果真到手了又会发现不过如此。

梁昭翻他白眼,她委实有被气到,“关你什么事?我收个花也碍着你了?顾岐安,你一句不惹我生气就不痛快是不是!”

说罢,就挤开他扬长而去。

顾岐安原本是在附近应酬,酒过三巡的功夫,听闻门面这里墙纸要改价,就下席来转转。眼前,他不无受挫且头大地同堂嫂抱歉,“你包工谈罢,怎么改由你定。”随即三步并两步跟了出去。

*

这个女人永远藏不住的本性就是爱花。爱一切美且动人的小事体。

好比她此刻孤零零沿着街道行走,一路都小心翼翼护着花。唯恐折煞了它。

六月天,栀子花来不及经过蓓蕾就爆开了瓣。在馥郁微风里,纷纷开且落。

梁昭一双眼睛都顾不过来。

直到迎面冲撞来一辆车子,跟在身后的顾岐安才速度拉开她,“小心车!你不要命了?”

梁昭错愕地栽到他胸口,“你跟踪我?!”

“是跟踪吗?梁小姐,你从这条路走,我也从这条路走。你是买断了还是怎么着?”

“狡辩。”

她从他怀里挪出来,无奈又给一路**回他边上。顾岐安就这么看着她狼狈地反复横跳,袖手旁观,“我喝酒了,你最好自己仔细着点。毕竟按理来说我现在的反应能力应该慢过你。换言之,我才是该被照顾的那个。”

梁昭本能嗅一嗅,“嗯。闻出来了。”

“很浓吗?”明明这街上处处是花香。

顾岐安不信,俯低身子来够她耳根,哈一口气,梁昭即刻推搡他,岂料手被他截了过去,握在掌心里,烫且紧。

“老爷子秋妈近来总念叨你。说你一向很喜欢吃茭白,现在茭白新鲜当季了,每次买来炒肉片都难免提你。”

梁昭仰头看他,顾岐安眉眼认真,“一直是我在嘚啵嘚,你就没什么牢骚想对我犯?”

她想了想,郑重其事道:“顾先生,你钱很多嘛?”

“为什么这么问?”

“多到把店开到陆家嘴这里来了。”梁昭本想说,开到我公司楼下来了。转念又感觉有自作多情之嫌,便改口。

顾岐安凝视她双眼,片刻后意味深长地回,“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梁昭耳根好一阵燥热,赶忙要挣开他的手。

某人不肯,来回博弈之下,到底是气力小的那个占下风。

而占上风的人冷不丁问,“很喜欢这束花?”

到此,关于这数日来困扰的谜面,梁昭心里已经有了谜底。

但强自尊驱使着她双标嘴脸,“俗气。区区几束花如何能收买得了我?”

顾岐安不理她穷狠,只单手微微用力,牵着她走进刚才吃酒的饭馆。梁昭手口并用地**,也捱不过他劲大,硬生生被拖带到包厢里,开门间,众目睽睽下,听他叫侍者再张罗一副碗筷来。

等她就坐但再度试图脱逃的时候,某人终于不无示弱地撩开她遮耳的头发,贴上来耳语,“我生日。能不能不走?”

目光二次交汇,在烈烈酒香里。对着那双懵懂且流转的眉眼,顾岐安心上突然有一块塌方了下去。

他恨恨咬牙,“别告诉我你忘得一干二净。”

2("听牌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