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听牌记 / 章节正文阅读

38、-38-(2 / 2)

作品:《听牌记

“在想你睫毛为什么这么长。”梁昭面不改色扯谎。

“有那么长?”顾某人着实疑惑,不仅她说,从小到大身边也有不少人艳羡过他。

只是他很傲,对于恭维褒奖都左耳进右耳出;反倒是父亲**骂的什么小白脸、二姨子,方才叫他肯信,大抵他睫毛确实太长。

顾岐安就手解下安全带,倾身过来,拿拇指腹微微地贴在她睫毛上。

好痒,梁昭下意识闭眼,感官酥酥麻麻地。甚至得屏住气,因为呼吸里全是他的烟草与木调香水味。

她不识趣,“你这样能看出个什么?”

“不能看,但能摸。”

“睫毛不是用来摸的。”

顾岐安窸窣地低笑,“那你身上哪些用来看,哪些用来摸?”有人开起黄.腔信手拈来。说来他在床上也一贯如此,即便梁昭自诩婚恋史还算开放丰富,但也没遇到几个爱dirty

talk的,所以她既吃不消也很受用,一边羞耻一边本能刺激。

她逼自己冷哼,“看来你是觉得我原谅你了?”

“等一下,我不懂,”顾岐安挟着嗓音又挨近些,近到五官黏在她脸上,“我们这次吵架的导.火.索难道不是顾铮?”

“那你就一点错没有?”

沉默以及暧昧里,梁昭严肃提醒,“上回在北京可是你说的,我们给彼此一个机会,而我说看你表现。

结果你的表现就是不分青红皂白骂我轻骨头。”

这同女人辩论也是个送命学问。一字不留神,就**般地枭首示众。

顾岐安感觉面对她比分不出肿瘤的界限还头大,于是报复性地启口,衔住她下唇一咬,力道极轻,不见血但足以让她吃痛,“昭昭,我是人,是有七情六欲的□□凡胎,生气没有理智的时候也会说气话,乃至昧着良心伤到别人。”

梁昭正欲说什么,却没成功。因为咬人的人又忽而探出舌尖,在她下唇上密密舔舐着。

随后手掌扪住她后颈,把睫毛按到她眼睑处,“你羡慕我的长,那就送点给你。”

什么鬼?这人也太无赖轻浮了!

但梁昭不得不承认,她吃这套,身体也软得像被抽空精髓,“顾岐安,我讨厌你。”

“我不讨厌你。”

“……那我还是讨厌你。”

“那我也还是不讨厌你。”

再这样下去没个完了。梁昭快快搡开他,拔.出安全带让领带整个从上面滑下来,然后开门下车。

顾岐安紧随其后,他拉她去逛超市,说你不在的这几天,家里一点干粮没有,这可怎么行?

“你不能自己买?再不济让陶妈去买。”梁昭取个手推车,推着走,手上还缠着那条领带。倒也莫名像丝巾的装饰作用。

她数落某人,“难怪别人都说丧偶式教育。现在的男人成了家就跟没有自理能力似的,这不行那也不行,你们是讨老婆还是讨保姆?”

身边人难得不与她争执的好涵养,她骂什么,他统统照单全收。

也把她的手扒拉下来,换自己推车子。

算起来,有限的夫妻生活里,他们确实极少一起逛超市。

这点二人都有责任。公子哥是富贵堆里养出来的,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自然对这些烟火气也不感冒。秋妈老早说过他:活祖宗不是这些年在社会上历练了,怕不是刷牙都得要人把牙刷塞你嘴里。溥仪都没这待遇!

梁昭却恰恰相反。她再忙也会抽时间料理生活,且享受规整家居与饮食的过程,从乱到治,从平淡与一碗人间烟火里咂摸人生。

因此她隔三差五就逛超市,只是从来没想过约上顾岐安。

“告诉我家里缺什么?”走到蔬菜区,梁昭偏过头来问某人,才问完,就见他嘴角悄然一挑。

片刻才直视她答,“你看着买,买你喜欢吃的。”

算了,梁昭权当问了个寂寞,掉过头逛自己的。逛着逛着,心里无端冒出些异样来,那就是明明他们下午还吵到要掀房顶的势头,按理来讲她今晚才不会回去的。

可是眼前他却说,买你喜欢吃的。

于是乎走到肉类区的时候,梁昭当着顾岐安的面,才拣起一块新鲜牛腱子肉,又放回去。

再推着车路过某人,“不买了,这肉摸起来腻嘎嘎地,肯定不新鲜。”

被当空气般晾着的人就原地立定,抄着兜,目视她走开。他一身双排扣大衣的精英派头和周遭不太搭调,有个理货阿姨经过,打量他的目光还古怪不过。

那神情仿佛在谑:过不来日子的人就别学人家逛超市了。

最后是满载着车子去结账。梁昭一到超市就忍不住,看见什么,觉得生活必需就捞下来,捞得堆成山。

有人不禁笑她,山上下来的活土匪,超市最喜欢你这样的客户。

说着,一并掏出卡付账,手下来之际顺带在货架上拿了两盒避孕套。

梁昭看看他,不语胜过千言。

顾岐安也看看她,不无坦荡,“过日子就这样,长添灯草满添油。”

*

从超市里出来,满月尽照,放晴的夜风湿润且温柔。

吸进肺里,慰藉人心。

在直达地库的电梯上,顾岐安收到来自秦母的短信。不日就是清明了,而秦豫的忌日也就在春夏之交,故而这几年,秦母会早早从阳三月就开始准备祭品。

她告诉顾二:今年就别来了吧?

通知口吻,用的却是个问号。因为也在征求他的意见。

说实话,秦母这几年都不确定他究竟是否真正放下了,饶是他一味强调,故人只是故人。有些遗憾不可追,这才是人生。

但他的表现显然与言辞相悖。

顾岐安只草草看了一眼,就放回手机,出电梯间,他去拽梁昭手腕上拖沓下来的领带尾子。

好像从前牵****一样,时时刻刻不肯宠物离开视线。否则这一松,谁知道是不是永别?

空阔地库里,梁昭不知就里地转过脸来。

顾岐安面色轻松也闲情地问她,“还气吗?”

“气。”

“气归气,有没有耳朵听得进我说话?”

“有屁快放。”

某人一连被喂两根软钉子,倒也不气馁。只把牵她的手揣回兜里,带子瞬间缩短二人的距离,梁昭被动跌向他,顾岐安精准接住。

视线适应昏暗后,彼此辨清着对方的眉眼。恍惚间,梁昭听到他给自己交代,欠了一年半的交代,“你问秦豫在我心里的分量,而我想说的只有,不否认她从前对我人生的影响。那些爱也实实在在存在过,甚至是她去后多年,睹物思人也好听到她的名讳也罢,我心里不可能一点波澜没有。”

说话人微抬下颌,也把她下颌捞起来,“在遇见你之前,和你开始生活之前,我一度以为放不下她。不同的是我遇到了你。”

他说话太绕的缘故,梁昭不得不转好几个弯来厘清这些个因为所以,也蹙起眉,只是下一秒被他食指搓平开,

“我说完了。你还气吗?”

“气。”

唉,有人挫败地叹。那只能蛮着来了,顾岐安捧握住她的脸,垂首下来,发狠般地吻与吮她。

2("听牌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