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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听牌记

喝茶人差点没给呛着。

厨子的事姑且撂一边,这么瞎掰扯也出不了结果。顾岐原说回更要紧的,弟兄俩搭伙开馆子一事,从性质上也算先斩后奏吧,毕竟都是30+的人还事事父母命吗?等八字有一撇了,顾岐原这才趁着拜年的契机,也来和堂伯家通通气。

结果就是顾父并不多乐意,板着脸下马威,“你们哥俩商量好的算盘,还来跟我说什么?”

顾岐原学着堂伯的原话,嗟叹,“原以为我家老头够犟了,没想到天外有天。或者说,一笔落不出两个姓,咱们姓顾的是一家子倔货。”

“好家伙,骂他就骂他,何必共沉沦?”

“就凭你现在说话的调调和他一模一样!”

顾岐安嗤笑声。身子远远后退开,单手抄兜,擎着水管往车上浇洗。冬季日光倒也晴好,水雾里依稀色散着彩虹。

从这头望到车厢里。还能看见后窗垫上一排玩偶的轮廓,多是成双成对、大小不一,当初接亲时压车用的。婚后就一直摆设在那里。

这无论压车还是压床,都是早生贵子百年好合的寓意。

国人对婚姻与生育的两全是如此执着。理由逃不开根深蒂固的家庭观,养儿养女,老了能顾到你,你的精神和血缘有传续,似乎这样的人生才符合通俗意义上的圆满。

只是也有反例。比如顾家老大,眼下顾岐原就问堂弟,“今年过年,岐章可有消息?”

“没有吧,有又与我何干?”不想多谈的人抛烟给堂兄,再从耳廓上摘下自己的。二人同时点烟间,顾岐安余光不经意扫过了厨房那厢。

*

厨房里,妯娌两个在给基围虾开背。二人虽说交情不深,倒也在工作上、衣食上有着知识分子特有的共同语言。

舒奕星说以前r大二食堂的蒜蓉虾超好吃,梁昭听后一惊,“你也是r大的?”

“研究生是。四舍五入也算校友了。”

“世界真小。”是的。小到有些久别必将重逢,有些兜兜转转终有始终。

厨艺好不好,从备菜上就可见一二。梁昭明显是拼不过堂嫂的,后者手速快到咋舌,剥十几个了她才个位数。舒奕星眼见她一脸艳羡,自谦这没什么,熟极而流,“让你当个两年家庭主妇你也行。”

“你现在不工作了嘛?”

“严格来说不算。辞职在家开网店,岐原的茶叶生意在网上也有销路。闹闹毕竟还小,而我们都一致认为孩子还是自己带大的亲。怎么说呢,事业与家庭能平衡则平衡,不平,来日方长吧。”

一心二用地话起家常,梁昭更拖后腿了。她倒也不急,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慢慢剥吧。

结果剥着剥着,有人就跟无影剑般地徒然蹿到身后,她是在水槽前站着,顾岐安要来洗手,就这么双臂包围她伸手去水龙头下方。

梁昭冷不丁看见那双手,又吓没了魂。

她这下着实好生气,“顾岐安!你有病吧?能不能不要这样!”随即在他怀里侧转过来,心脏简直要蹦出喉咙。

堂嫂在边上也帮腔,“是呀,院子里不是有水池嘛?非进来凑热闹,嫌这里不够挤!”

顾岐安垂眸看怀里人,“真被吓着了?”洗手动作没停,再答堂嫂话,“这话得问你们家顾岐原,一人占个池子洗半天。以为搓澡呢。”

堂嫂不以为然,眉梢一吊,“我看未必吧?你不是奔着池子是奔着人来的。”

这话十足十的起哄意味。

梁昭也不知是因为和某人亲密接触,还是自己经不住臊白,不觉就脸红了。后梗着脖子让额头远离他下颌,“洗好就赶紧起开,别在这碍手碍脚的。”

顾岐安听话撤开,拿帕子揩手间,面上不无圆滑地应答堂嫂,“嗯,有些话懂自懂,放心里比说出来好。”

说罢丢下帕子去。

只剩梁昭比那虾子扔油锅里熬煎还红的脸色,以及,堂嫂意会了了的笑。

*

书房窗台上,两盆虎刺梅凌寒不惧的傲骨,跃跃吐香。

文房四宝都已备全,老爷子撺掇老二快快写对子。也回头朝南面卧室,叫顾父一道来,只可惜后者发无名之火,不来!就要一个人呆着。

老爷子直喊嘿,“这什么怪人,谁惹他了?比我还像个爷!”

顾岐安悬肘提笔,言简意赅交代先前和堂兄的对话,有果必有因,“大概就气这个罢。不然我也捉摸不出个所以然了,由他去,气不死第二个周公瑾。”

“哦,”爷爷恍然,“那盘店的事确实要谨慎为之,可不像小时候过家家我当老板你来跑堂那么轻易的。”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