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从西汉开始摆烂 / 章节正文阅读

第一百二十九章 霍去病的顶级操作(2 / 3)

作品:《从西汉开始摆烂

土垒土台上下,汉军将士们放声大笑起来。

李欢脸上也露出笑容,隔着尸骸遍地的战场,远眺匈奴军阵地。

这般优越的地理条件之下,只要自己不是蠢货主动出战,你右贤王就是浑身是铁的铁人,也要折戟于此。

反而是李欢现在有些担心,右贤王军折损过多,他主动退去,那就没意思了。

“将军,卫青、李息两军的军报到了!”

亲卫快步走上前,双手捧着两份战报,李欢顿时有些迫不及待的打开查看了起来。

“怎么样啊?”公孙敖迫不及待的凑了过来。

李欢直接就把军报交给了他看。

公孙敖看完之后,一脸喜色地抬头,和李欢对视了一眼后,两人都止不住放声大笑。

白羊王、娄烦王,竟然和匈奴的右日逐王,亲率四万大军,与卫青、李息两部交战。

卫青和李息亲自率军冲锋,杀穿了右日逐王的长达三里的军阵,打败三王联军,斩首八千军!

但,不管是卫青还是李息,都一致赞同绝不派兵追击。

不仅如此,卫青此战过后,又何李息从牙缝里扣肉,两人各自抽掉了两千军,合计四千军,前来驰援李欢,最迟后天就可以抵达!

卫青在军报中明言,匈奴军有引诱自己等人出战的嫌疑,李欢看到的右贤王大纛,未必就真是右贤王本人在此处,让李欢千万不可主动出击,依靠土垒、土台这样的优势地形,迎头痛击匈奴便可。

“立刻把卫青、李息大军大胜的消息传遍全军!”李欢振奋无比的喝道。

公孙敖直接叫来身边的军卒,让他们一边敲锣,一边大声宣布卫青、李息两军大获全胜的消息。

原本就已经热烈沸腾的汉军,欢呼声更是瞬间震天动地。

“老卫这还担心我们会按捺不住,主动出战,哈哈哈……”公孙敖乐呵地笑着:“他要是看到我们把这边变成了匈奴人的噩梦,不知道会怎么想?”

李欢蹬了一脚地上的匈奴死尸,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只恨这些奴贼杀之不尽,高阙这个地方,我们亲手把它变成奴贼的绞肉机,只是你说右贤王还会继续进攻吗?”

“我倒是在想,如果右贤王真不在这里,那肯定是让白羊王、娄烦王、右日逐王付出巨大代价作诱饵,他则提前在草原上设置了埋伏,就是为了等卫青和李息进埋伏圈。

只不过这两人的直觉比野兽都灵敏,右贤王的那点小心思,早就被他们猜到了。”

公孙敖居然变得聪明起来,认真分析战局:“那么,这边的匈奴军,在撤退之前,肯定还会派人进攻,羊装出一副要和我们死战的样子,否则的话,他们一旦被我军咬死,那可就没办法继续进攻了。”

李欢沉吟道:“话是如此说,但该有的谨慎和对于战争的慎重态度,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传令下去,让兄弟们打起精神,再坚持坚持,匈奴一旦退兵,我们的好日子也就来了。”

公孙敖灌了一口水,抬头看了看天色,果真如同李欢说的那样:“老李,灵州城差不多修好了吧?”

李欢看了一眼公孙敖,忍不住笑道:“你想说什么?”

“我是在想,不是我在想啊,是我担心,高阙这样的地方,如果修筑一座雄关,就取名为高阙城,或者是高阙关,那匈奴以后到这里就要绕道,陛下会不会又下令,让我们带兵在这里修城?”

李欢一脸愕然,怎么感觉这种可能性极高呢?

卫青他们是没时间修筑城池,主要是修筑城池,就要烧砖,时间上不够,单独修建一座土城,那就更扯澹了,还不如现在这般关口的防御效果和对匈奴的杀伤力好。

“该不会吧,我们再怎么说,也鏖战这么久,该让将士们回去歇歇了。”李欢迟疑了片刻,随后忍不住哼了一声:“要真是这样,我亲自上奏陛下!”

“这就成!”公孙敖哈哈笑了起来。

又是黄昏,金色的夕阳铺满了大地,所有死亡和不祥,似乎都被这层金光渲染得有些神圣圣洁。

全军将士都在进食,唯一的好处是风是朝着匈奴军阵地吹过去的,那些开始腐烂的恶臭气息,在汉军阵地上虽然也能闻到,但还可以忍受。

匈奴军安静的可怕,如果不是还能看到巡查的匈奴骑兵,李欢都要怀疑匈奴人是不是来了一招金蝉脱壳,主力都已经提前暗中撤走了。

夜幕降临,玉兔东升,对垒的两军,依旧保持着诡异的安静。

汉军不会主动出战,匈奴军只能主动出战;可到了这个时候,匈奴军毫无动静,汉军就被迫的进入到了一种奇怪的状态。

李欢继续让苏武带着人,在尸骸遍地的陷马坑场地上,堆放了十三个巨大的柴火堆。

在确认风向是朝着匈奴军方向吹的时候,他也就悠然的下令点火。

一时间,三个巨大的柴火堆,瞬间噼里啪啦的燃烧了起来,翻滚的火舌卷起刺目的艳红色火光,瞬间就把这片阵地照亮,说如同白昼略显夸张,但匈奴军只要敢夜袭,那毫无疑问,依旧会像白天挨打那样被动。

李欢继续下令,重复前一晚上的规矩,军中将士能睡觉的就睡觉,该巡夜的,依旧保持着巡夜。

也不知是不是这一日的战斗,给了李欢莫大的心理底气,他竟然不像是昨天晚上那般,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就会忽然被自己给吓醒,反而是睡得极其香甜。

“仲父!仲父!”

睡梦之中,一个声音忽然惊醒了李欢,他勐然一把抓住了身边环首刀,坐立起来后,这才发现天色大亮,也没有听到喊杀声,略微松了一口气后,他这才大步走出营帐外,看到霍去病正在外边等候着。

李欢先是扫了一眼土垒和远处的土台,箭塔上的军卒也如往常那般安然无恙,他整个人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了下来,看向霍去病笑问道:“情况如何?”

霍去病道:“匈奴人送来了一份书信,以右贤王的名义,我不知……”

“担心我看完之后气的呕血三斗而死?”李欢哈哈笑着在铺了一层羊皮的木椅子上坐了下来,清晨的阳光,还没有把昨夜山林中流淌下来的潮气全部蒸干,羊皮也是亲卫刚刚铺上的。

霍去病迟疑了片刻,从战袍里摸出来了一卷竹简,递给了李欢。

李欢哗啦一下,就在桌子上展开,只是看了几眼后,便直接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右贤王有点意思啊,竟然大言不惭,要和我会猎高阙?”

他抬起头来,看向霍去病:“那这么说,右贤王应该是昨天晚上才到军营,他居然真的在草原上设置了埋伏圈,以白羊王、娄烦王、右日逐王携带重兵,付出巨大代价为诱饵,想要引诱阿舅和李息将军率军出奔草原一战?”

李欢点头,也觉得这件事情充满了搞笑的成分:“但是,右贤王似乎没想到,你阿舅和李息带兵打得那么狠,直接将这一股所谓的诱兵,打成了歼灭战,令他损失惨重。”

“今日他就会对高阙发起总攻,你说……”霍去病面色怪异:“这个人是不是脑袋有问题?高阙之战都已经打成这样了,他还不撤兵?”

“你认为他的脑袋有问题?”李欢摇了摇头,眼中浮现一抹凝重之色来:“军中各个土垒、土台上的箭失、松脂草球,都已经配备足够了吗?”

“配备足够了,不仅有箭失,昨天晚上你睡下后,姑父让人把仓库里所有的武器都分给了出去,现在土台上最不缺的就是箭失,我们甚至还重新熬了不少的松脂。

干草不够,我们就把匈奴人身上的衣服拔下来用来浸润松脂,做成松脂火球,唯一遗憾的,就是石头没送上多少,有人想把弄好的土基和石头墙拆掉,姑父不许,就让他们用箩筐运石头上去。”

李欢揉了一下眼睛,看了一眼手臂上沾着的眼屎,随意往羊皮坐垫蹭掉,然后道:“走,我亲自去看一圈!”

“仲父,你觉得右贤王真的会在这个时候,不顾一切的率军强攻高阙?他军现在都已经没有占据天时地利了啊?继续进攻,那不是真的愚蠢?”

李欢哼了一声:“你不是说,司马迁给你讲过长平之战,你仔细想想,现在的情形,难道不是昔年长平之战的情形?”

霍去病追上前来:“仲父,你的意思是说,不是右贤王想要不惜一切代价的进攻高阙,而是匈奴单于命令他这个时候不惜一切代价的进攻高阙?”

“本来打到这个地步,匈奴早就应该撤军……”李欢抬起头,就能看到将士们在热情的和他挥手打招呼,他同样挥手回应。

这时候虽然热切,情绪也到了,但是如果继续像是昨天那样的讲话,就未免显得有些虚假大空。

“我们之前得到的消息中,不是说匈奴左贤王和右贤王不和睦,右贤王总有不臣之心,单于马上风发作,导致匈奴内部出现混乱,如果他有心稳固一下局势,那你是单于,你会怎么做?”

李欢抓起一根丢弃在巷道中的干柴,这玩意儿只要有点火星就能烧起来,而放眼看去,整个巷道之内,遍地都是这种零散的干柴。

土垒上的士兵无须担心会被烧到,火焰还不可能升腾的那么高。

而且,每一段的干柴之间,都故意留出一定的空隙,这是防止某一处的干柴点火之后,把所有的干柴一起烧了。

霍去病不假思索道:“那肯定是打压右贤王……”他迟疑了一下:“可右贤王的兵,也是匈奴单于自己的兵啊?这种为了左手,掰断右手拇指的行为,不太像是一国之君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你呀!”李欢忍不住无奈的摇摇头,笑着说道:“去病,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你想想看,从匈奴军在这里和我们鏖战开始,战死的人,怎么都有七八千了吧?”

霍去病微微点头,李欢接着说道:“可是,你想想看,如果匈奴单于真的咽气了,那左贤王和右贤王如果因为单于之位互相起兵争斗,那匈奴内耗,又要死多少人?”

不等霍去病回答,李欢又追问道:“不仅如此哦,如果我大汉趁着匈奴内乱的机会,出兵北伐,匈奴又要丢失多少牛羊,损失多少儿郎和女人?”

“大局在前,死万八千儿的人,对于整个匈奴,并不是什么致命的打击,可若是左贤王和右贤王互相争夺单于之位,那才是匈奴灭顶之灾的开始呢!”

李欢看了看手中紧攥着的右贤王战书,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所以,右贤王这个时候不仅不会撤兵,反而会发动更为勐烈的进攻。

我甚至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都能看到右贤王的军帐之中,一定是有单于身边的特使,正在督促着他出兵,只有右贤王的人死得足够的多,右贤王就会知道,这片草原上的天,究竟是谁,他就会安分守己的退居下线,遵从单于和左贤王的命令。”

霍去病听完这番话后,忽然怪异的沉默了起来,李欢也不再和他说什么,只是和土垒上头的将士们互相招手示意。

到了最后,他走到了最外围的土台边上,公孙敖笑哈哈的迎了过来,两人凑到一块儿,低声说起来了话。

霍去病拔出刀来,看着雪亮刀锋上自己的影子,忍不住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的娘,不能成为李欢的嫡妻,而只能成为李欢的平妻,甚至侧妻。

为什么?

他心里很清楚,就是因为皇帝不想看到卫氏的权柄过大;所以才弄出来了一个临邛公主,赐婚给李欢,做李欢的嫡妻。

这件事上,李欢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可言。

这就像是自己的舅舅,接受长公主成为自己的嫡妻一样,这是不讲任何道理的。

他前一刻还在鄙视匈奴单于做出这等自损国力的举动来,后一刻,却发现自己效忠的皇帝,其实都是一样。

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眼睛里看到的,只有平衡,任何打破平衡的人或事物,都会被那只看不见的大手无情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