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通再次来到长平鬼域，鬼域虽然还在，但是白起赵括，还有里面的百万将士，都已经消失不见。

如今这里集中的都是孤魂野鬼，与当年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只剩下威名吓人，其他的不值一提。

牛通并没有进入其中，对于这种变化，他是知道的，白起他们现在在罗孚鬼域，已经重归人道序列。

牛通向着边上看了一眼，乌云仙出现在身旁，作为整个截教，天赋最高的几个人之一，它的修为也是一日千里。

乌云仙淡淡的说：“我常常在想，人族为什么是天地主角，也许就是因为这份信念，在他们的心中，很多东西可以用命去拼。

而这一点正是我们所欠缺的，无论我们的实力有多强，说的多么冠冕堂皇，实际上在我们的心中，个人的性命还是凌驾于种族利益之上。”

牛通点点头说：“所以说我们是妖，而对方是人，天地人三道，人能独占其一，不是没有道理。”

乌云仙看着牛通说：“知道在我看来，你最大的变化是什么吗？”

牛通微微一笑说：“愿闻其详。”

乌云仙看着天上云彩说：“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觉得你并不是一个妖，而是一个真正的人。

在和你相处的过程之中，也加深了我这个想法，但是我的心里很清楚，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妖。

而我现在看你，觉得你是半人半妖，那种人的感觉，已经消磨了很多，我觉得当你完全像个妖的时候，就是妖中之神。”

牛通眼神微微一暗，知道乌云仙为什么这么说，毕竟过了这么多年，虽然他是人的灵魂，但是在潜移默化之中，已经越来越像是妖了。

确实有很多的变化，也许这就是系统所期望的，当初系统让他做至尊妖王，恐怕现在不会这么想，而是要让他做真正的至尊妖神。

牛通深吸了一口气说：“不管是人还是妖，我都是牛三郎牛通，只要我的本心不变，其他的全不重要。”

乌云仙哈哈一笑说：“你说的没错，是什么身份又能如何，关键就看你是谁，相信以你的心境，进入混元大罗金仙，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牛通淡漠的说：“岂止是我，你要进入这个境界，不也是早晚的事情，这个境界又能如何，并非是终点，而是一个起点。

真的说起来，圣人之境才是错误，圣人就是他们那条路的终点，没有办法在前进半步，而我们依然可以向前走。”

乌云仙自嘲说：“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又有多少人能做得到，连这条路的终点都走不到，又何谈另一条路的起点。”

牛通爽朗的笑着说：“起码我们还有希望，知道自己还有一条路可以走，而不像那些人，已经彻底无路可走。

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有希望的一切就是美好的，因为我们还有动力，前面还有一道灯光，难道你觉得不是吗？”

乌云仙眨着眼睛说：“你说的很有道理，确实是这样，对此我也无话可说，希望那道光不灭吧。

我得到消息，玄门要对付你了，他们的力量比想象的要强大得多，你可得小心一点。”

牛通蛮不在乎的说：“想要对付我的多了，玄门又算得了什么，截教不是同样希望我去死。”

乌云仙眼神黯然说：“很多的事情，并非我能够左右，有时候想一想，在八宝功德池的那段日子，其实也挺好的。”

牛通拍了拍手说：“很多事情就看怎么去想，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只有你自己知道，就好像鞋子合不合脚，别人说的不算一样。”

乌云仙极其欣赏说：“都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和你聊聊天，能够令人茅塞顿开，确实非常不错。

我姐姐龟灵圣母，如今和金灵圣母连成一线，想要对抗多宝师兄和无当圣母，也不知道究竟会怎么样。

将来我若是出事了，希望你能够一直走下去，走到那束光的前面，替我看一看，那束光究竟是什么样的。”

牛通眉头微微一皱说：“你也是一个有大智慧的存在，为何不能超脱出来，自己去看那道光。”

乌云仙摇着头说：“当初我逃避过一次，结果差点害死姐姐，现在我不想再逃避第二次，你以为我不愿意，会被抓进八宝功德池吗？”

牛通默然不语，当年封神之战的时候，如果不是各有心思，截教未必会一败涂地，毕竟聪明人不少，看出来的很多。

乌云仙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将手一挥，整个人消失无踪，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牛通无奈的摇了摇头，再次看了一眼长平鬼域，很多事已经过去了，没有必要再记挂在心上，现在这样挺好的。

他本打算返回北海之眼，忽然心中另有想法，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很快就来到一个集市。

牛通在集市的深处，看到一个小铺子，迈步走进去，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正在作画。

小唯见到牛通，连忙站起来说：“没想到是大人来了。”

牛通挥了挥手说：“你用不着如此多礼，在这里等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等到你要等的人，你不后悔吗。”

小唯微笑着说：“大人这么说就错了，实际上我已经等到了，只不过他已经不记得我，我看到他和别人白头偕老，只能祝他幸福。”

牛通淡淡的说：“为什么是祝他幸福，而不是祝他们幸福。”

小唯眼中流下一滴清泪说：“祝他幸福是真心的，祝他们幸福是假的'他曾经和我说过，只要我的真心，不要我的假意。”

牛通长出了一口气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送你回青丘，那里才是狐族的地方，你的归宿。”

小唯摇着头说：“我知道青丘很好，可是我不喜欢，每天就在这里，已经很知足了。”

牛通点点头说：“所谓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你，只要你喜欢就好。”

小唯犹豫了一下，说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