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广告公司成立(1 / 2)

作品:《奋斗者:侯沧海商路笔记(全集)

在世安厂里,艾渝和侯水河坐在卧室窗前喝茶水,有一句没一句地说闲话。

“《山南晚报》和《岭西晨报》这些报纸群体主要在城区,所以在这些报上投广告对郊区和农村居民没有效果,我们还要想办法在农村地区做广告。”艾渝正是撞倒小溪的大姐姐的妈妈,三年来,充满内疚的她成为侯水河寻子路上的坚强伙伴。

侯水河回头看了一眼在床上睡得正香的大女儿,道:“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寻找小河,但是,我还得给小溪创造好的生活条件,不能用我的错误来惩罚小溪,小溪有权利接受更好的教育。这些年用了不少钱,所以我还是要出来工作,总得走出这一步。”

失女前,侯水河是一个珠圆玉润的女子,如今变得比模特还要瘦,衣服穿在身上总有飘逸之感。

艾渝打开一盒牛奶,放在她的面前,道:“你的想法是对的,这也是一场持久战,得保持体力,先把牛奶喝了。”

侯水河咬着吸管,慢慢喝牛奶,道:“我哥想搞一个保健品,但是还在研究阶段,时间太长了。我想先弄一个广告公司,广告公司就叫‘寻小河广告公司’,我的所有广告作品都要附上一条寻亲线索,这样就可以持续不断地寻找小河了。”

艾渝道:“这个想法相当好,既可以做事,又可以一直寻人。”

放在手边的手机响了起来,六号大院的一位邻居王阿姨道:“水河,我在阳州走亲戚,在公交车上看到阳州剧场外面有一个小孩子,长得好像小溪。”

六号大院分为老六号大院和位于南州的新六号大院,这两个六号大院的住户们都很同情侯水河的遭遇,外出总要多带一双眼,帮助寻找小河。侯水河得到的大部分线索都是由六号大院的老邻居们提供的。

侯水河的心一下就揪紧了,道:“多大年龄?”

王阿姨道:“和小河差不多。”

侯水河猛地站了起来,道:“王阿姨,你能不能下车帮我找到她?”

王阿姨是热心肠,放下老款诺基亚手机就喊道:“师傅,麻烦你停车,我有急事要下车。”

司机道:“不行,公交车必须到站才能停。”

王阿姨看着阳州剧场的方向,焦急地道:“师傅,帮个忙吧,我确实有急事。”

司机听到对方是外乡口音,耐心地道:“阳州交警厉害得很,逮到我们乱停,要把我们的裤子都罚掉。”

车上的乘客都帮着司机做证,王阿姨无奈之下,只能站在车门处。到了下一站,车门刚一打开,她不顾年龄大,三步并作两步,跳下车。

王阿姨跑到对面的站台,坐着客车又回到刚才经过的地方。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剧场外的小女孩已经失去了踪影。王阿姨是三线厂老工人,具有朴素的阶级感情,为了帮助侯家,围着剧场来回地寻找。

收到王阿姨传过来的消息以后,侯水河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跳起来,冲到屋外。阳州城是岭西省府,距离江州三百公里,侯水河曾经多次到阳州,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此时不管王阿姨是否能找到那个小姑娘,她都决定立刻赶往阳州。

侯沧海和张小兰正在陪着父母打扑克。他俩都擅长下棋,记忆力极强,打牌水平很高。他们组队与父母较量,胜负毫无悬念。连赢两局后,侯沧海失去兴趣,不想打了,被张小兰在桌底下踢了两脚后,只得继续陪父母玩牌。

正在打牌时,侯水河冲进客厅,道:“王阿姨在阳州见到一个小女孩,和小溪很像。我马上去阳州,大哥送我。”

侯沧海赶紧扔下牌,出去开车。

侯沧海、侯水河和张小兰三人一起前往阳州。侯沧海开车,侯水河和张小兰坐在后座。艾渝留在侯家照看小溪。

刚刚出城,侯水河又接到了王阿姨电话:“水河啊,我找了一大圈,没有再见到那个小孩。”侯水河哀求道:“王阿姨,我哥开车送我到阳州,很快就过来,你能不能再等我一会儿?”

王阿姨觉得水河可怜,放下手头事,回家等侯水河。

下午三点,侯水河、侯沧海和张小兰来到阳州城,在阳州剧场门口与王阿姨见了面。

王阿姨道:“我当时坐公交车从这里经过,有一个小孩子站在剧院门口,一个人,东张西望。模样、身高就和小溪差不多。”

侯水河道:“穿的什么衣服?”

王阿姨道:“是一件过膝盖的羽绒服。”

侯水河带着哭腔问道:“衣服干不干净,是正常人家的小孩,还是乞丐模样?”

王阿姨道:“应该是正常人家的小孩吧,反正我从车上看,没有觉得她身上脏。”

四人沿着剧场附近的小区寻找,敲开无数家门,没人见过与小河长得模样相近的小女孩。

天黑的时候,王阿姨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侯水河有过无数次从满怀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的经历,与热心肠的王阿姨分手以后,她的眼泪默默地往下流。等情绪稍稍恢复过来,她讲了自己要开“寻小河广告公司”的打算。

侯沧海道:“你可以到保健品公司做事,保健品公司应该设有很多分公司,到时你可以专门跑分公司。”

侯水河摇头道:“你那个保健品还在研究阶段,我等不及了。这一段时间我在很多省的报纸上都投了寻人广告,花了很多钱。我也得赚钱,否则坐吃山空。至于资金,艾渝姐愿意入股,大哥再借点儿钱给我,我就可以开一个小型的广告公司了。”

“广告公司这个行业在寻人上有许多便利条件。我给你投资,要开就要开大的广告公司,或者开连锁店,小打小闹没有意思。”张小兰没有提借钱的事情,想以“投资”的名义送钱给水河。

侯水河自然明白这层意思,挽紧张小兰的胳膊,真诚道谢。

越野车在阳州转了一个多小时,这才回到侯沧海租住的小屋。小屋是两室一厅,只有一张床。侯沧海开车出去,买来一张尺寸合适的木床,连夜安好。

张小兰不好意思在妹妹面前公然同居,将侯沧海踢到客厅,让他睡沙发。半夜,侯沧海悄悄地摸了进来。张小兰用力将侯沧海往被窝外面推,低声道:“你妹在旁边,我们别睡在一起,怪不好意思的,第二天怎么和她见面?”侯沧海不理睬,道:“你要是不想让我进门,肯定会把门反锁。你开着门,就是想让我进来。”

被道破心思,张小兰恼羞成怒,抡起拳头捶打。很快,捶打变成了男女之间的战争。

接下来两天,三人在阳州城里走街串巷,寻找小河,一无所获。

第五天,侯水河坚持在岭西阳州的大街小巷寻找。

在这期间,侯沧海和张小兰在寻找小河的同时跑了几家商场,想寻找接受“先付款再拿货”模式的老板,但最终遭到无数白眼。

“我妈认识江州的商场老板,我去跟他们说一说,应该能够做到先付款再拿货。”在第六次被商场驱赶出来之时,张小兰准备出手相助。

侯沧海摆手道:“这是做销售试验,不能作弊,作弊没有任何意义。从现在的情况看,我的保健品销售体系必须得全面掌控在自己手里,绝不能受制于人。我讨厌受制于人。三株帝国如此庞然大物,没有凝聚力,受制于渠道,树倒猢狲散,说倒就倒,教训深刻。”

回到家里,等妹妹回家时,侯沧海拿出一副象棋,道:“我一直就纳闷,你明明会下棋,为什么坚决不和我下棋,难道你家里的棋书都是摆设?”

张小兰不想暴露自己无影宗的身份。因为无影宗和快刀手聊天是很愉快的事情,如果被戳破,将会减少一个大乐趣。她温柔地坐在男友怀里,扭动身躯,道:“下棋多没意思啊,我们聊天。”

“别来惹我,若是我们正享受人生的时候,我妹回来了,那才扫兴。”说虽如此,侯沧海也没有放过“自投罗网”的女友。

两人情动之时,门锁传来响声,一脸倦容的侯水河出现在客厅。看到妹妹忧伤的神态,侯沧海对自己总是想和女友享受人生至乐产生了犯罪感。他知道这个犯罪感产生得没有来由,可是仍然不能阻止这个想法产生。特别是女友红润的脸色与妹妹苍白的脸色相比,犯罪感更加强烈。

脸色红润的张小兰赶紧到厨房,借着盛饭,让自己的身体恢复平静。

三人围坐在一起,气氛沉闷。吃了半碗饭,毫无食欲的侯水河放下碗,道:“王阿姨应该没有看错,否则不会打电话。这些年来,这条线索算最靠谱的。我又在《岭西晚报》和《岭西晨报》投了一次寻人启事,如果那家人没有看到报纸,或者看到报纸不愿意站出来,我就在阳州把广告公司开起来,住在这边慢慢找,总会找到。”

张小兰问道:“岭西有不少儿童福利院,你找过没有?”

“岭西所有的儿童福利院,我都找过。有的地方接到线索后,跑了两三次。我先把广告公司办起来,再去搜索一遍福利院。”经过长时间的寻找,侯水河习惯了一次次失望,忍耐力和抗压力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很强。

晚饭后,侯水河打通父亲的电话,先讲开广告公司的事,然后语带哽咽地道:“爸,我拖累了你们,让你们跟着我受累。”

侯援朝默默地将痛苦压在心里,道:“你是我的女儿,我不帮你谁来帮你。我现在最恨杨永卫,这原本是他的责任,却跑到美国不回来,也不跟国内联系。”

侯水河道:“和他没有关系,爸,别提他。”

侯援朝道:“杨伯伯出了车祸,这和江州留守厂区管理粗放有关系,和驾驶员野蛮开车有关系,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再给自己压力了,要把心里的石头放下。”

侯水河道:“除了小河,我心里没有其他石头。”

打完电话后,侯援朝来到小溪的床边。小溪熟睡以后的神态极似杨永卫。虽然侯水河在嘴里不愿意提及杨永卫,可是侯援朝知道女儿没有忘记这个出国的狠心人。如果杨永卫不出国,一切灾害都不会发生。从这一点来说,侯援朝厌恶杨永卫。

周永利走到小溪床边,与丈夫并排而站。她看了一眼外孙女,又望了望丈夫的满头白发,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