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并不丢脸，因为这样的现象几乎发生在无冬城的每一个人的脸上，实际上，原本应该爆满的酒馆，现在却显得有些空荡——大部分听到了消息的人，都前往了城门，观瞻莎尔女神的真容。

哪怕为此，需要再交一次入城费才能够进来。

而小部分没有去的人，并非是因为他们舍不得入城费，而是基于对神祇的敬畏以及对好奇心的克制，他们并不打算一直生活在无冬城，自然也担忧神祇的报复。

“看来我给巴恩又增加工作量了。”唐森语气轻松，晃荡着手中的酒杯：“卡尔梅洛先生，但是，你不应该表现得更快意一些吗？”

“毕竟，你现在也知道了，是莎尔扭曲了你的记忆，而她在你的眼前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当唐森回到无冬城，就已经解除掉了关于莎尔记忆的扭曲，当然，只是在无冬城的范围之内，在疆域之外，唐森还没有能力影响莎尔的神力。

卡尔梅洛苦笑了一声，道：“唐先生——”

他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说实话，也许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光，就是当初在死灵法师的墓穴之中偶遇你虽然那个时候我绝对想不到，我们这样邂逅的一位施法者，会成为无冬城的主人，成立传奇颁奖仪式，甚至击败了暗夜女神”

“人生的际遇偶尔也会这样神奇的。”唐森饶有兴致的问道：“如果再让你选择一次的话，你当初会选择离队吗？”

“请不要让我思考这种可能性。”卡尔梅洛摇了摇头：“那时的决定，是我的本心所做的选择，武僧对于自己的行事，是不允许后悔的。”

“总之。”他继续之前的话题：“作为一名普通人，神祇什么的，实在距离我太过于遥远了。”

他望着唐森，认真的说道：“哪怕我之前知道是莎尔扭曲了我的记忆，我又能够怎么办了？只不过是默默承受而已，就像.就像唐先生刚才的问题一样.”

“差距太过于巨大的事情，其实我无论是什么选择，无论做什么，都没有意义吧。”

唐森打量着卡尔梅洛的表情，对方虽然表情有些低落，但是也仅此而已了。

“卡尔梅洛先生倒是个洒脱人。”唐森称赞道。

他举起酒杯，朝着卡尔梅洛示意了一下，正要喝下，突然，酒馆的大门被推开，发出吱呀的一声，一道人影靠在门槛上，直直的朝着这边望了过来。

人影披着头蓬，完全看不出样貌，但是身上散发着幽暗的气质，颇为吸睛。

唐森的动作顿了顿，然后一口饮下杯中酒，露出笑容。

“没想到最先来的是你。”

于是，卡尔梅洛也转过头去，打量着来人。

对方步伐不急不缓的走过来，哪怕身体被黑袍笼罩，步履之间的韵律也带着一股子奇特的吸引力，带着优雅而散漫的气质，却又显得极稳极轻。

一路走到唐森的面前，人影站住，一言不发。

“怎么？”唐森伸出手，“十多年不见，不愿意主动打个招呼吗？”

他掀开对方的兜帽。

一张洁白细腻的绝美脸庞刹那间在酒馆中绽放。

哪怕今天已经见过太过美丽的女子，甚至于包括暗夜女神的真容，但是卡尔梅洛的心脏还是不自觉的剧烈跳动了几下。

同时，他的视线不自觉的上移——在那柔顺的黑色长发之中，一对可爱的猫耳竖立着。

“娜奥米，你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唐森抬手去摸那双毛茸茸的耳朵，但是眼前的人儿身影矫健的一闪，直接躲开了。

肉眼可见的，她洁白的肌肤变成樱粉色。

“你回来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撇过头去，不正视唐森，似乎努力保持着平静的模样：“比我想象中要早一些。”

“怎么听出点幽怨的味道？”唐森语气调笑：“你以为你需要等多久？”

“我我没有等！”娜奥米退后了几步。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无冬城，唐森相信她已经遁入阴影之中了。

唐森于是不再调戏她，转移话题道：“能够第一个找到我，看来你的情报网络做得不错，整个无冬城应该都在你的覆盖范围之内吧？”

“是整个托瑞尔。”聊到正事，娜奥米终于平静了一些，道：“你留下的财富太过于巨大了，而巴恩的冒险者工会实际上用不了那么多，翠希的传奇颁奖仪式所使用的也只是九牛一毛，所以大部分都用在情报网络上。”

“实际上，到了现在，那些财富不仅仅没有花完，反而变得更多了比之前多得多，无冬城的营收能力超乎了我们的想象。”

“整个托瑞尔吗？”唐森微微有些惊讶：“这可比我想象中要快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