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 / 2)

作品:《[咒术回战]此间之恶揍敌客

就此,娑由一顿,反过来问他:“那你现在抱我,也会害羞吗?”

他没有回答她,甚至别过了头不愿叫她窥探表情。

没有得到答案,娑由也不恼。

她反倒窃笑起来,也不顾会弄脏他,直接抱住他的肩,嚷嚷道:“走不动了!你要抱我回去!五条悟!我要举高高!”

“你是三岁小孩子吗?!”

“我不管!要举高高!”

日光晃晃的夏日,没营养的拌嘴在继续。

他们的身影在迷蒙的风中远去。

最终,五条悟还是拎着她去了最近的医疗诊所处理了掌心的伤口,医生还给她缝合了几针。

她告诉五条悟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伤,但五条悟懒得理她,只按自己的意愿行事。

为了证明这一点,也为了不丧失手感,在此过程中,她坚持不打麻药,面不改色地任医生折腾。

而五条悟全程就坐在旁边看她。

诊所的走廊上有沙发,夏油杰和天内理子在那等她,而五条悟好好的沙发不去坐,反倒来坐里边的硬凳。

对此,娑由只能认为他是想看她的笑话。

而当她无聊看过去时,正好与摘了墨镜的人对上视线。

因为不久前制服上沾了血的缘故,这会他已经脱了外边那件,只留下里边雪白的衬衫。

午后时分,光线亮得叫窗台都失了本色。

诊室的墙刷得雪白,所见之处大多都是淡色系的物品。

而白发的少年架着腿坐在其中的光源处,其微弯的脊梁贴着墙,白衬衫下的肌肤白得近乎剔透。

他整个人白得像在发光,连阳光都不能夺取他的光芒。

可是下一秒,这种耀眼的感觉就被打破。

注意到娑由在看他,五条悟那双盛了海水一般的眼睛便晃动起来,里边的光由此粼粼晃开。

很快,他就恶劣地笑了起来,稍稍伸直长腿,其鞋尖越过他们之间不长的距离,像挑衅似的,有一下没一下地碰着她的脚玩。

来诊所之前,娑由被五条悟偷渡去酒店洗了个澡。

因为经常到处跑的缘故,她带的编织箱向来会准备换洗的衣物,所以她早就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了——还是一身色彩明亮的绿罗裙,顺带换了双有小兔子耳朵的凉鞋。

结果,小兔子雪白的耳朵就被他的鞋尖弄脏了。

这个时候,医生正在为她缝合伤口。

也许是不想影响治疗,五条悟从始至终都没出声,甚至没做出什么惹人分神的举动。

但是这份贴心只针对医生。

对于她,他就像带小孩去拔牙的恶劣家长一样,会在边上扮鬼脸惹人笑的那种类型。

对此,娑由觉得他真的比以前幼稚了。

她想踩回去,可是不行,医生在缝合,这世上最不能惹的就是医生了,她要乖乖的才行。

许是看出了她的憋屈与郁闷,五条悟笑得更开心了,也更得寸进尺。

而她只能狠狠地瞪他一眼,一边缩了缩脚,微微蜷起了涂有指甲油的趾尖。

见此,他好像终于玩够似的,满足地笑起来了。

结果,被敏锐的医生狠狠一瞪:“这位先生,如果没事就请出去。”

五条悟一噎,一时间连带表情都充斥着无处反驳的空白。

片刻后,虽然并没有出去,但他彻底安静下来了。

五条悟撑着下巴不再看她,而是去看窗台上放的一盆绿萝。

阳光在圆滚滚的叶片上跳跃,许是想到了什么,他澈蓝掺绿的眼睛明暗生花,像一湖搅碎的春水,安静地笑了起来。

这一刻,他身上好像争先恐后冒出了糖果和汽水泡泡。

娑由觉得他难得像个普通的少年,既不张扬骄傲,也不耀眼恶劣,而是带着某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默。

那份安静既不沉重也不轻盈,不算成熟也不致于幼稚,而是青涩的,更加纯粹的——夹杂着不知名的羞臊,与缭乱的赧然。

窗外,轻飘飘的云堆积在天空的一角。

尘埃的气息在诊室中消失匿迹,绿萝的新香淡得几不可闻,好像只有那个少年能嗅到。

等到娑由的手被绷带包成了粽子似的出来时,五条悟将墨镜戴上,又变回了那个恶劣的家伙。

他们一行人回到了订好的酒店。

在酒店的房间里,又有一盆绿萝。

那盆绿萝因失了水而耷拉枯萎,许是今天穿了绿罗裙的缘故,娑由不禁扒拉了几下,可它还是焉焉的。

看她在弄那盆绿萝,五条悟就过来凑热闹。

他也不喜它的状态,转手就给它灌了一壶水下去,娑由怀疑他会把它淹死。

夏油杰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提议让它出去晒会太阳吹会风,五条悟照做了,把它搬到阳台的桌子上一放。

回来后,他们就黑井美里的情况进行了商讨。

天内理子坚持要一起去救自己的看护人,说是怕来不及告别,这真是最愚蠢最任性的作法了。

可是,对此,五条悟和夏油杰却连一点异议都没有就同意了。

娑由觉得他们一定是在与她会合前就商量好了的,现在搞这出只是尊重一下她的意见罢了。

既然明白这一点,娑由也懒得白费口舌。

她简单交代了一下自己不久前救黑井美里的情况就不再掺与讨论。

恰逢有人打电话来,娑由便去阳台接电话了。

打来的是织田作之助。

乍一接听,对方冰冷到惊不波澜的声音就倏然而至:[娑由,家里有个陌生人。]

娑由一愣,这才想起自己在他出去做任务这期间捡回了江户川乱步的事还未与他说呢。

按那个少年的性子,在发现自己的领域里有不明人物时,第一反应就是拔|枪解决对方吧。

于是,她问:“你杀了吗?”

手机那头安静了一会,才传来了他的声音:[……还没有。]

[因为他说他是你带回来的。]

织田作之助说。

与此同时,娑由听到了机械咬合摩擦的声音,那是属于枪的音律。

娑由算是知道了,她的同居人是特地打电话来询问她江户川乱步能不能杀的。

这份可爱的顾忌叫她笑弯了眼。

放在几年前的初见,当时的作之助可是直接一枪嘣了她呢,才不会像现在这样呢。

对此,她扒拉着阳台的栏杆,去看酒店外车水马龙的街景。

为了回应他这通电话的用意,娑由迎风笑了起来:“我暂时不想杀他呢,不过如果作之助你不喜欢的话就杀了吧,按你觉得开心或喜欢的做法来就好。”

[嗯。]

对方淡淡应了声。

而娑由继续说:“对了对了,作之助,东京有一家咖喱店超好吃的!今天晚饭推荐去那里解决哦!顺便……”

清风拂来,天空高得触摸不到。

娑由听到身后有人的动静,便放轻了声音:“帮我去看望一个孩子吧,记得不要吓到他哦。”

片刻后,娑由挂掉了与作之助的电话。

回头,五条悟穿着酒店提供的毛绒拖鞋,倚着阳台的推拉门。

那扇门两米,也只是与他差不多高,五条悟站在那,娑由感觉出口都被堵**,留给她的就只有身后通往苍穹大地的一方阳台。

但是,他这般问她:“你是不是该去睡一会?”

伴随着这句话,下一秒,五条悟身后就传来了一阵懒洋洋的陌生声音:“能让开吗?五条。”

闻言,五条悟揉乱了蓬松柔软的发,将身后的人让给她看,一边对娑由散漫地说:“这家伙叫家入硝子,会反转术式,简而言之,就是咻咻两下就能把你那伤治好的奶妈。”

而被他说得如此厉害的人是个黑色短发的少女。

她穿着制服,表情很淡,只是用眼睛好奇地打量了娑由一会,便道:“你叫我来我还以为几个小时不见你和夏油就受伤了,原来是治别人啊,这就是「星浆体」?”

“不是,那丫头在那睡呢。”五条悟随手指了指房间里的天内理子。

名为家入硝子的少女转头一看,淡然地道了句:“比想象中普通。”

言毕,回过头来的她也不多问娑由是谁,只是看了看她的手,便对五条悟说:“既然已经去医院处理过了就不用再叫我来了,我也是很忙的,等下还要随三年级的前辈出任务呢。”

“普通医生哪有你厉害。”

五条悟耷拉着眼,懒懒地吐出了恭维之词。

虽然从他的表情和语气中听不出多少恭维的意味,但能叫他这样的人说出这话,就证明那位少女本身已经很不错了。

五条悟对家入硝子说:“她是这次护卫那丫头的人员之一,这伤恢复起来也需要时间吧,我可不想影响任务,反正顺路路过,就帮她看一下呗。”

言毕,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来,挂着不着调的笑凑到家入硝子面前去,像小孩子一样扒拉着她:“嘛,就当帮帮我和杰,来,硝子!五条悟珍藏版限量棒棒糖!送给你了!”

闻言,家入硝子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夏油杰,结果得到了对方一个“你懂的”的眼神和微笑。

对此,黑发的少女毫不留情地拍掉了那根棒棒糖。

仿佛知道她会这么做一样,五条悟转手就接住它了,还反手就将那根棒棒糖含进了嘴里。

家入硝子说:“假惺惺的谢礼就算了,我又不爱吃糖,真想拜托我就给我买包烟。”

“好耶!谢谢硝子!”五条悟将这默认成她答应了,他夸张地大喊大叫起来,看上去颇为装模作样,怪不正经的。

而娑由则是安静地看着这出戏。

等到家入硝子伸出手来示意她可以开始的时候,娑由却轻轻摇了摇头。

这叫刚才耍了一阵子宝的五条悟挑了挑眉:“干嘛?不相信她?还是不想快点好?这家伙虽然还没医生执照,但是这方面还是挺行的,肯定也不输之前你那个叫什么森的地下医生……”

可是,打断他的是娑由柔软的声音:“谢谢你,五条悟,但是不用了。”

她笑着说:“这些违反时间法则的治愈术对我是不起作用的。”

这么说的人,身上亮色的绿罗裙在蓝天外随风飘扬。

她站在阳光中,露出了近乎生机盎|然的笑容,却好像下一秒就会如同桌上的绿萝一样枯萎掉。

以致于他伸出手来,像是要将她拉回来似的,想要兜住在松枝之上栖息的飞鸟:“那就过来。”

午后拂过的风中,桌上那盆绿萝的叶子经由少年的手恢复了点生机,正在轻轻摇曳。

而眼帘中,朝她伸出手的少年没有追问原因,只是以近乎强硬的态度说:“到我身边来,别再离开我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