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交通大学校长宿舍，沈华把刚出锅的牛羊肉泡馍端上餐桌，伸手夺走父亲手里的三国演义说：「老沈同志快吃饭啦。」

沈校长白眼，摘掉金丝眼镜去卫生间洗手，坐上餐桌品尝爱心晚餐，味道还是那个味道，不过吃在嘴里却是酸溜溜的。

沈华坐在他身边讲述今天下午的谈判过程，颇为遗憾的说：「合同已经谈的差不多了，唯一的分歧就是那20万元的预付款。」

沈校长觉得嘴里更酸，他知道女儿想让他当说客，出面帮李林解决预付款难题。一口气把泡馍吃完，用严肃的口吻说：「小华你认真的回答我，你是不是想跟李林……」

「没有！」沈华矢口否认：「爸爸，我是空降到万卷公司的副总经理，必须拿出成绩树立我的威信！」

沈校长不信，摇摇头轻声叹口气。他在交大不能一手遮天，他促使校方同意了八二折的报价，作为交换就不能再插手图书采购。

瞅了瞅女儿那满怀期待的眼神，沈校长咬咬牙说：「这是个考验，如果李林不能解决资金问题，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

这时敲门声响，沈华走过去开门，来的是陈红磊教授，怀里还抱着两瓶西凤酒。

沈华跟他打个招呼出门回自己的宿舍，老沈笑着去厨房拍个黄瓜当下酒菜。

三杯酒下肚，陈红磊说：「小华刚才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劲，是在生我的气吗？」

「老陈别理她。」老沈唉声叹气，感慨道：「闺女大了不能留，留来留去结冤仇！」

人老成精的陈红磊听出了别的意思，若无其事的把酒杯满上。

沈华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打开窗户望着星空发呆，那个人今天晚上恐怕也睡不着吧？

一道流星划破天际，沈华突然想到个馊主意，马上换衣服那拿着车钥匙离开宿舍楼，开着奥迪a6去李林下榻的宾馆。

到了宾馆直奔302房间，跟门口的保镖打招呼：「飞哥你好，李林睡了吗？」

保镖小声说：「老板正在给夫人打电话，等一等我在帮你传话吧。」

沈华翻个白眼，这俩人每次通话至少半个小时，净搁这浪费电话费。

电话里柳盼娣安慰李林：「老公你别担心钱，先把合同签下来再说。」

李林不担心钱，说：「实在不行我就去找银行贷款，活人不能被尿憋死。」

贷款的利息很高，柳盼娣不想让老公贷款，道：「还差多少？我给爸爸打电话借钱。」

再有20万就差不多了，不过李林不想让媳妇借娘家的钱，现在的问题也不是钱，而是想办法让陈红磊同意预付款。

他柔声说：「我打听到陈红磊1970年去汴京插队，咱爸好像也是那年去汴京插队吧？」

「是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柳盼娣笑嘻嘻的说：「我给咱爸打电话，先挂了吧？」

李林想了想，说：「跟我一起创业吧，你不在我身边让我很不习惯，整天想你搞得我都没心情做生意！」

电话里陷入沉默，李林点根烟静等回复。自从做了书商两人聚少离多，独守空床的感觉很讨厌。

李林也觉得小别胜新婚是扯淡，它不会促进感情，只会稀释感情。

不过柳盼娣对教师工作的热爱不亚于李林对商业的热爱，想让她放弃教师有点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