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诊断后,他开了一个方子,并且留下徒弟在王府煎药,自己则回宫复命去了。

北地王自知理亏,咳了一下,笑着道:“老了老了,眼睛也不中用了…去疾呢,快将他送进去。”

钟行嘿嘿一笑,又收起笑容,露出冰冷刺骨的神色,他一字一顿道:“知道又如何?您又不会帮我造反……”

锦晏如实回答,又说不累。

此时,在北地王怀中昏昏欲睡的锦晏说道:“表兄,药方是对的。”

一月半的行程,舟车劳顿,风吹雨淋,换做是他,也会觉得疲累不堪,更遑论两个本就体弱多病药不离口的孩子。

在北地王抄起一旁的手杖前,钟行拔腿就跑,到了门口,却又停下。

北地王不由惊讶,“晏还懂得医术?”

钟行又夸赞了锦晏几句,说她临危不乱,心思缜密,既回绝了入宫觐见的旨意,又不会得罪天子。

怪不得这两月再也没有消息传入北地,原来是大父身边无人可用了。

看着厨子艰难跑动的身影,钟行和锦晏的神色都微微一变。

可长安城内,遍地华丽高大的宫室,每座宫室都有成千上万的房间,天子纵然一日换一间,也是住不完的。

北地王倒是第一次听说此事。

这两个孩子,是他萧睢的亲孙儿不假,可也是陛下的亲外孙啊,身上亦流着陛下的血,陛下如何忍心的?

北地王没说话。

看着锦晏清瘦的脸颊,北地王知道她不过是在宽慰自己。

联想到锦晏做出来的纸,印刷术,犁,还有许许多多的有利于民生的东西,北地王心里也有了一个猜测。

钟行颔首,“我们行至城外时,看到城内燃起了滚滚浓烟,那方向正是粮库所在的位置。”

钟行一边说,一边打量北地王。

在钟行再次开口说起沿途听闻的几桩弥天冤案时,北地王忍无可忍,冷斥道:“庶子,你拐弯抹角说这么多,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谁料钟行却道:“大父,您在长安不可能没有自己的势力吧?不如您写一个名单给我……”

可在北地之外,天子脚下的长安,却有那么多田地荒芜,有那么多的百姓挨饿受冻,凄惨而死。

曾经因身弱而一直被他偏爱的孙子。

半晌后,北地王脸色大怒道:“你说什么?粮库被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