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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大开眼界(1 / 2)

作品:《夫君另嫁

见温绰玉面色疑惑,钱石榴索性挑明了:“他是小倌,陪官老爷们寻欢作乐的玩意儿,跟寻常人不一样。”

小倌?温绰玉本还是不明白,到见钱石榴讳莫如深的表情,突然懂了。

她缓缓瞪大了眼睛,自己没有想歪吧,可是才这么小的孩子……

“你没想错,就跟青楼里陪客人的妓子一样。”钱石榴挑得更明白。

“不会是哪家的小公子吧。”温绰玉皱紧了眉,觉得是钱石榴搞错了。

“哪家的公子脸上涂着脂粉,眉眼风流,身似拂柳,他耳上还有牙印子呢,唇上口脂被吃得乱七八糟,可见是刚从宴上哪个大人的腿上爬出来,被府上不懂事的小公子撞见了才会欺负上的。”她说得十分笃定。

温绰玉身世简单,自小到大没听过这个词,不知道有这种人存在。

在她的记忆里,十一二岁的男孩子,或该颂着孔孟清晨打门前走过,往书院去,或改爬树抓鱼,人憎狗嫌却又早早开始干活养家。

哪里能想到一个男孩子还有这样的命运。

“不过还是个小孩子,这……”怎么下得起手?

“贵人都这样,什么不玩腻了,那些读书人还当这是风雅之事呢。”钱石榴只把这当稀奇事,和温绰玉一路说了回去。

“读书人都如此?”温绰玉瞪大了眼睛,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

她放从宴上出来,虽隔着些屏风,但也觉得事事寻常,没想到底下藏着这些东西,或许也不是藏着,而是与她无关才见不着罢了。

“世子不会也……”她压低了声音,夫人还在宴上,看到也无动于衷吗?

回想见世子的两面,实在不能想出他抱着个不足岁的少年狎昵的样子。

钱石榴摆摆手:“倒没见世子爷在宴会上寻少年陪侍,私底下就不知道了,贵人都这样,没几个新鲜的。”

听过这一桩玄幻事,温绰玉过了新鲜感,越发品出些可怕来,从卜梅园会席上的一路都有些安静。

和先前一直守规矩地低头不同,这回她着意偷看了一眼,确实发现几个身如细柳的少年在席间走动。

宴上并无什么过分的举止,但这些少年不时搭搭手喂个酒,声如吟唱,已经吓到了温绰玉。

她遂低头,越发地想回到苏州去了,这哪里是富贵窝,分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不拘男女老幼,都流着看不见的血。

第二日温绰玉去了浣花斋,因为昨日的事,总不免有些走神。

齐宝静第三次唤回走神的人,正色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

闻言温绰玉眼神有些游移,但她实在想不通,便将昨日遇到的事说了出来,怀着一丝希望问:“会不会是石榴弄错了?”

齐宝静竟也不觉得奇怪,她出身大家,除了四书五经,旁的杂类也偷看过不少,听过见过。

“这倒也没什么,有时男子是比女子要方便些,既不会有后,不过暂时遣兴罢了,你可瞧见那些进京赶考带着书童的,大多也是为了自己的方便。”

没想到在齐宝静这里没得安抚,温绰玉的震惊又多了一重,科举里竟有这种秘辛,自己从前好似没认识过这个人间。

齐宝静安慰她:“也不是人人如此,不过是高门里别样的排遣多些,你在府中待久了,这种事多了也就见过不怪了。”

温绰玉心里却都是不情愿,只想将这里的日子都忘掉,回苏州过她干干净净的日子。

下了课,刚出了浣花斋的门,她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昨日还未多谢你呢,我叫彦容,你叫什么名字?”说话间有销魂吊魄的调子。

温绰玉回头一看,正是昨日被她救起来的少年。

她下意识退了一步,又强迫自己站定,说道:“不用客气,我先走了。”

彦容巴巴跟了上来:“你也嫌我吗?”这句话是笃定温绰玉知道他的身份了。

“自然不会。”

她不知道怎么应付有这样经历的少年,他是介意还是不介意,温绰玉总担心自己踩到别人的痛脚。

“那你为何避着我?”

温绰玉和齐宝静在廊下读书说话的时候,彦容已经悄悄地看了她很久了,越看越是心喜。

少年人虽做着卖身的生意,却也有些别样的单纯赤忱。

“你不是府里的人,怎么在这里?”温绰玉不答,转了话头。

究其缘由,是昨日生辰宴上一位大周朝有名的文人狂士留宿于护国公府上,其人好娈童,世子就挑了彦容留下陪在其房中。

但彦容在行当里混久了,说话总要往大了吹,好提自己的身价,便只说半句:“是世子将奴留下的。”

原来世子果然也有这个嗜好。

温绰玉听了胡乱地点了点头,她在彦容面前一直有点慌张,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彦容却开口:“你长得真好看,心肠也好。”

他扭着手站在原地,低着头却拿水浸过似的眼睛瞅她。

“举手之劳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温绰玉不时扭头,装出有急事要走的样子。

“你的嘴巴有点干,我给你涂点口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