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一绣娘(2 / 2)
作品:《夫君另嫁》莫书儿肩膀疼得厉害,偏偏衣领又不能像袖子一样扯开给大家看温绰玉掐得有多狠,这个女人心思真坏!
张嬷嬷终于开口:“你们都别闹了!莫书儿,少挑事。”
她可记得这事是谁先挑起来的,女子之间的钩心斗角她看得多了。
张嬷嬷不喜欢多嘴多舌,挑拨是非的人,绣房是凭本事吃饭的地方,莫书儿的针线还一般,若不是跟厨房的林嬷嬷沾亲带故,她早把人送别的院子去了。
温绰玉听到她训斥莫书儿,对张嬷嬷这位管事的做派,心里也有谱了。
张嬷嬷知道温绰玉嫁过人了,放了一半心,但也没有彻底放过她:
“孙嬷嬷是一时好心收留了你,不过绣房不是混饭吃的地方,这里已经有两位苏绣技艺精湛的绣娘了,你若只是粗通针线,还是去别的地方做点杂活更好。”
温绰玉却很自信:“张嬷嬷,我阿娘当年是江南最好的绣娘。”
莫书儿扑哧笑出了声:“也就吹牛不犯法呗,你怎么不说自己是江南第一绣娘。”
张嬷嬷说道:“你今日就坐那里,绣两尾金鱼儿来瞧瞧。”
她手指的是最角落的位置。
温绰玉点点头,坐在绣架前没有半点慌乱,拿了几种颜色的丝线过去,又扯了一块几近透明的纱,在日光下有凌凌波光,像春日的水面的一般。
起针的手行云流水,边缘整齐干净得没有一点缝隙,张嬷嬷见此,已经知道这不是个花架子了。
温绰玉没有说谎,她的阿娘确实曾是江南最好的绣娘,甚至是得织造局送了匾额的。
但即便是如此,温老爷经营绣楼的时候,从不用她的名头,跟不须她出面,所以别人都不知道那个最出名的绣娘不再做活后去了哪里。
嫁了个体贴的夫君,阿娘该享福的,可早年给人做活的时候熬坏了身子,在温绰玉十三四岁的时候,她就病得离不开药了。
自己做不了绣活,她就监督起温绰玉每日女红都不许落下。
温绰玉从前吃过最大的苦,就是学女红到半夜,被烛火晃花的眼和被绣花针戳疼的手。
阿娘说女子得有一门傍身的本事。
如今一语成谶,这终于成了她要拿来吃饭的本事。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大家都离开了,温绰玉还在埋首,张嬷嬷看了一眼温绰玉的进度,眼中已经有了赞许,干活不算慢。
直到月满西楼,烛火摇曳,温绰玉终于完成了。
第二日大家一到绣房,就见到了一个小小的台屏。
屏风游着一橘一黄两尾金鱼,错杂着其他的颜色,明媚喜庆又栩栩如生,尾鳍翩翩似薄纱如在摆动,情态可爱,让人见之心喜。
白纱张在小小的台屏上,无论是正面看还是反面看,都如琉璃樽里真的养了两尾金鱼,空游无所依。
这竟是一幅双面绣,绣房里可没人会这一手。
张嬷嬷看到特别高兴,自己是捡了一个人才了,还是个嫁过人的,该是不会被主子看中的。
至此,温绰玉算是彻底被留在绣房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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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温绰玉做完了绣活回到院子,坐在水井边洗自己衣服的时候,王冬又来了。
温绰玉乌发简单挽着,没有一点矫饰,浑然清水出芙蓉的模样,鬓边发丝因为动作滑了下来,不时拂在娇俏的鼻子上,温柔招人。
王冬心痒得很,轻步走到她身后,拿手戳了戳温绰玉的手臂:“小媳妇儿,书儿在不在?”
他从莫书儿添油加醋地说过温绰玉的事,此时见到这么好看的小娘子可能清白不在了,除了可惜就是,这样受过伤的女人更好上手。
温绰玉转头见是他,一个激灵砸了手上的衣服,赶紧端着洗衣盆走了。
跟这种人一句话都不必多说,平白招恶心。
她先前问过院中其他人为何一个男子能见这里,才知道这个王冬是孙嬷嬷的儿子,老娘是国公夫人的人,老子在外院管着些采买之事,都很得脸。
侍女小厮们都不好得罪他,是以就算他成日钻进来,跟莫书儿拉拉扯扯不合规矩,也没人去说。
“啧!”温绰玉不识趣,王冬踢了一脚打水的桶。
“你来就来了,追着那个青楼出来的说什么话呢?”莫书儿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把他们的举止都看在了眼里。
“我去奚落她几句,给你出出气啊。”王冬嬉笑着迎上去。
莫书儿这才漾开甜笑,和王冬嬉闹起来。
不过多几次,莫书儿就察觉出不对了。
这日午后,温绰玉从绣房回来,又照例去了趟后门问有没有人来寻她。
萧兰烬始终没有消息,转头往回走的时候,就别莫书儿带着的三个有些面生的侍女围住了。
“你给我离王冬远一点的,他可是李嬷嬷的儿子,凭你也配!”莫书儿几乎要唾在她面上。